第137章

  他看着付予意，说：“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很灵的。”
  “真的吗？”付予意回过头，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好奇与期待。
  周确屿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他温声解释：“嗯，因为那里离天空更近，说出的愿望更容易被天空听见。”
  像是在暗夜中投下了一束光，照亮了心中最隐秘的某个角落。
  付予意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语塞，心跳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随着摩天轮慢慢接近顶端，周确屿转过头，目光如同秋日的第一缕暖阳。
  他对付予意轻声提议道：“闭上眼睛。许个愿望吧。”
  “好……”付予意感到有些紧张，他虽然跟着闭上了眼睛，但好奇心驱使着又偷偷睁开了一条缝隙，“那，你怎么不闭啊？”
  他偷偷瞄向周确屿，却发现对方正微笑着看着他。
  “我昨天已经许过愿望了。不能贪心的。”周确屿说。
  付予意心头一动，他望向周确屿，本想问他的愿望是什么，却发现对方正安静地注视着远方。落日余晖中，周确屿的侧脸隐藏在昏黄的光亮下，如同融入了风景中。
  付予意轻轻滚动喉咙，又觉得此刻的画面太过珍贵，怎么也不忍心去打破似的，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压在了心里。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愿望。只是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发现脑海里全都是周确屿的影子。
  他合上眼睛，因为紧紧握着兜里的盒子，手心已经开始发热出汗。
  付予意内心默念着祈求：“拜托拜托，无论守护这个地方的是哪位神明，请赐予我勇气，让我今天顺利把礼物送到他手中吧。”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才发现摩天轮下的城市里不知何时亮起了灯。
  城市逐渐被柔和的夜色覆盖，点缀起万家灯火。所有的喧嚣与热闹都被远远地留在了脚下，只有耳畔扫过轻轻的风。
  付予意全神贯注地眺望着远处的灯火，被眼下迷人壮丽的景色吸引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
  “我都不知道，夜景还能这么好看。”
  夜色如水，窗外的暮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融合到一起，填满了座舱的每一个角落。
  周确屿的目光却并未追随着窗外的风景，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付予意的侧脸，仿佛有千言万语挤在口中。
  摩天轮缓缓下降，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变得模糊。付予意低下头，紧紧攥着手里的盒子，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充满着不确定的忐忑。
  外面的视线越来越低，就在摩天轮即将触地、完成旅程的一刹那，付予意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他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其实，我准备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周确屿的声音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予意，我有话想对你说。”
  空气中的话语相撞，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的脸色皆是一愣。
  晃神之间，摩天轮已经了停止运转，车厢门缓缓开启，外面传来工作人员提醒下车的声音。
  外面蓦地吹来一阵萧瑟的凉风，付予意像是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
  周确屿的目光却还一动不动地落在他的脸上，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准备了什么？”
  付予意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没事。”付予意停顿片刻，又说，“那你呢，你想对我说什么？”
  周确屿的目光微微闪烁，他迟疑许久，最后也还是轻描淡写地揭过：“没什么，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在一片欢乐气氛的游乐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确屿望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其他三个人还没有回来。
  相对无言中，周确屿轻声问他：“还有别的想玩吗？”
  付予意还沉浸在自己礼物送达失败的懊恼里，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有些低落地摇了摇头。
  周确屿思忖片刻，又提议道：“那要不，我们在附近转转？顺便找点东西吃。”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他们都没来得及四处逛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听到周确屿的建议，付予意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
  “好啊。”
  离开游乐场之前，周确屿给温衡简短地报了个平安。
  他们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相继融入这片城市的灯火中。
  古城的晚上像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路灯下将行人的影子拉得悠长，又在不经意间消失在夜色之中。街边倒是一排休闲氛围，时不时能看到三三两两好友聚在路边的咖啡馆和小餐厅前，享受着这里每一个舒适惬意的夜晚。
  途中，他们在一家小摊前停下，买了两个苹果派。
  苹果派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连带着心中的寒意也一并驱散了。
  这样氛围的夜晚中，两个人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话题也无拘无束。
  聊着聊着，付予意忽然提起了裴钦和自己说过，第一次与周确屿相遇的往事。
  “是吗？”周确屿听完他的讲述，依旧没有太多反应，只平淡地说，“我确实不太记得了。”
  倒是付予意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有些愤愤地替周确屿鸣不平：“裴钦也太小气了，一个玩具车也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