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米殊愕然地盯着奚尧看了一会儿，然后慌忙挪开视线。
  不想承认，心跳有些不稳。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是alpha……
  最终，他转身离开，离开前冷声说了句：“把衣服穿好。”
  奚尧看着米殊离去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一抹失落。
  显然，他是真心希望被米殊惩罚。
  穆亦停看着他这个样子，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追着米殊出去了。
  米殊一口气走到图书馆外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后才稍稍冷静下来。
  穆亦停追到他身边，担忧地开口：“你的手……”
  “嗯？”米殊本能地抬起受伤的那只手看了眼。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一些血迹，但是完全找不到伤口。
  知道穆亦停是担心自己，他便安慰了一句：“我没事，我自愈能力很强的。”
  “这样啊。”穆亦停松了口气，然后看着米殊掌心的血迹微微皱眉，“他似乎知道这一点——看到你受伤，身为仆从的他一点都不担心。”
  “是的，他知道这一点。”米殊坦白。
  以骨族为猎物的猎族，不可能不知道跟骨族有关的一切。
  就像奚尧自己说的，或许他比他这个骨族更了解骨族。
  “你准备拿他怎么办？”穆亦停问。
  米殊困惑地歪过头。
  拿他怎么办？
  这话说的，好像他有资格处理奚尧一样。
  唔，或许并没有错。
  虽然奚尧是自己送上门来当他仆从的，但既然成了他的仆从，那他确实有资格对他做任何事。
  奚尧也允许了这一点。
  但是……
  “我没有惩罚人的癖好。”米殊说着，想起奚尧刚才那副“撩人”的样子，甩了甩脑袋，“不提他了……我去超市买个东西，然后回宿舍睡觉。”
  “嗯，我陪你一起。”穆亦停乖巧地说着，说完才意识到……“睡觉？刚起来就又睡么？”
  “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啊。”
  “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米殊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比起奚尧，穆亦停更像他的仆从……
  不不不，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冒犯的想法？
  穆亦停多好的人啊？怎么能把他跟奚尧相提并论？
  这会儿，在米殊眼里，奚尧已经完全是个有受虐倾向的神经病了。
  穆亦停则是乖巧的小狼狗的形象。
  去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后，米殊如他所言回了寝室。
  下午的时候奚尧来敲门，他直接假装自己不在房里，理都没理他。
  奚尧只好通过光脑联系他。
  奚尧：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不该向你提那样的要求，可以原谅我吗，主人？
  奚尧：我发誓，绝不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请你原谅我，主人。
  奚尧：让我继续服侍你吧，求你了，主人。
  米殊看完消息，直接把他拉黑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并回复了他。
  米殊：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叫你。
  奚尧：侍奉主人便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与之相比，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米殊：我已经知道了猎族对骨族做过的事，米叶罗全部都告诉我了。
  米殊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没跟奚尧聊过。
  虽然是过去的事，知道与否都不会对现在的他产生影响，或者说，影响有限。
  但是，他想知道奚尧认他为主是不是跟过去的事有关。
  面对米殊的这条信息，奚尧过了很久才回复，回了这么三个字：见面谈。
  米殊本能地想拒绝，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抗拒跟奚尧见面，可最终，出于对过去的好奇，他回了这么一句话：好，你过来。
  发出去后又补充了一句：穿好衣服过来。
  于是几分钟后，奚尧再一次敲响了米殊的房门，米殊开了。
  虽然开了，但米殊始终警惕地看着奚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奚尧非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玩味一笑：“猎人也会被猎物的信息素迷惑么？”
  “什么？”米殊听不懂。
  “没什么。”奚尧走进来后，关上门，然后直接朝米殊单膝跪下，低着头说，“主人，请容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对不起。”顿了顿，“不过还是那句话，倘若主人想惩罚我的话，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再说一句废话就给我滚出去！”米殊也是有耐心的！
  “好吧，那么直接说正事。”奚尧说着，立刻换上认真的语气，不过还是跪在地上说，“是的，猎族与骨族经历了漫长而惨烈的战争。既然米叶罗大人已经告诉了你一切，那我也不再替我的家族隐瞒我们的罪行，虽然是为了保护人族，但猎族对骨族赶尽杀绝是事实，不仅如此，我们还拿骨族做实验，研究出了可以控制他们的电磁针，只要将针射入合适的位置，就能让骨族成为听话的奴隶。”
  米殊：？？？
  这个米叶罗没跟他说……
  “猎族对骨族的罪行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一直到帝国统一，承认所有的非人族为人，被猎族奴役的骨族才得以释放，然而……”
  奚尧顿了一下后继续：“我的祖先认为，失去控制的骨族会是个祸患，于是，就在帝国宣布释放所有奴隶的第二天，他们杀尽了所有在我族掌控下的骨族。”
  米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一阵翻腾，气血上涌，全身都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他不知道这些事！
  米叶罗只告诉他，猎族与骨族经历了漫长的战争。
  但没告诉他，猎族奴役过骨族，还对已经被奴役的骨族痛下杀手！
  为什么这样一个残忍的民族还能存活于世？！
  他们怎么不去死呢？！
  就像感受到了米殊身上翻腾的杀气，奚尧全身放松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开口：“恨么？想折磨我么？虽然很想被你痛痛快快地折磨一番，但我不得不说……祖先的思虑是对的，宁可被帝国判处死刑也要将骨族赶尽杀绝的做法，或许有些残忍，但是……你要知道，那个时候，骨族以人为食、无恶不作，比起人，比起非人族，更像是——怪物。”
  听到“怪物”两个字，米殊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了。
  他发出了一声只有野兽才能发出的嘶吼，然后一根锋利的骨刃直接从手臂上立起来，穿透了奚尧的肩膀！
  这根骨刃，与其说是米殊的骨骼，不如说是锋利的刀刃，但它的一端连接着米殊的手臂，透过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能看出来它原本确实是米殊的臂骨。
  骨族的骨骼形状与人类不同，每一根都是锋利的利刃，每一根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割开皮肤出现在体外，用于战斗。
  骨骼才是骨族的本体，所以只要不伤到骨头，骨族的恢复能力非常强，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原本米殊答应了米叶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骨族的能力，绝不让自己的骨骼出现在体外。
  可现在，他食言了。
  奚尧的肩膀被锋利的骨刃穿透，只是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米殊宰割的样子。
  但凡他做出一点逃跑的举动，米殊都有可能遵从自己的本能追杀他。
  可他偏偏如此淡定，以至于米殊伤了他之后，很快恢复了理智。
  做出那种事的是奚尧的祖先，关奚尧什么事啊……
  虽然很恨没错。
  很生气，很难受。
  很想把整个猎族灭了！
  但是，如果真那么做了，自己和猎族的祖先有什么区别？
  而且，米叶罗一定会生气的吧。
  米殊强忍着愤怒，把自己的骨刃从奚尧的肩膀上抽出来，收回体内，然后心情复杂地看着闭着眼睛任由他宰割的奚尧，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奚尧重新睁开他那双紫罗兰色魅惑的双眼：“对了，我族甚至提取骨族的细胞，用于强化自身，所以……你看我们的眼睛和发色，很像吧？”
  “你闭嘴！”
  “你放心，虽然我的伤势恢复得没你快，但总比普通人强一些，没那么容易死。”
  “闭嘴！！！”米殊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意。
  他开始相信骨族真的以人为食、无恶不作了，因为他现在真的满脑子都是去猎族大开杀戒的画面。
  他想血洗整个猎族，想把他们的骨头一截一截地拆下来，碾得粉碎！
  不只是猎族，他想杀人，克制不住地想杀人。
  “怎么说呢，米叶罗真的是个不错的监护人。”忽然，奚尧说着，擅自从地上起身，擅自抬手抱住了米殊的身体。
  米殊本能地挣扎，奚尧没有理会，越抱越紧，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好了，没事了，这就是全部了。我族的罪恶，你族的罪恶，都在这一刻进入了你的脑海，由你继承，由我承担后果。如果恨的话，就折磨我吧，但是……还请放过我的家族。”
  米殊即便捂着耳朵也能清楚地听见奚尧说的每一个字，只觉这些字像魔咒，刺激着他的神经，撩动着他的杀意。
  不过，听到这句话后，他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他放下捂耳朵的双手，一把推开奚尧，“替你的家族承受我的怒火——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顿了顿，他冷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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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证明了我不擅长写万人迷，还是喜欢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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