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近亲什么的, 胤祜无所谓，不生孩子就是了。
  自幼没有相处过, 也不存在亲情, 心理上也没问题。
  ——就怕她长得像佟嫔。
  胤祜也偶遇过几个秀女。
  为了避嫌，他蹲在一排矮树后面没有露面，只是蹲下前不经意看了她们一眼, 但是她们没看到他。
  其中一个秀女长得和佟嫔有六分像, 胤祜瞟了一眼，还不确定她的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佟佳格格。
  如果是的话, 那就太膈应了。
  娶个跟小妈长的特别像的女人, 他又不是变态, 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他不行, 他承受不住！
  四阿哥也会膈应。
  兄弟娶了个跟他额娘长得特别像的女人, 估计四阿哥也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所以这门婚事有问题，不能结这个婚。
  胤祜赶紧爬了起来。
  朝着门外喊道：“小明, 进来一下, 本王有事吩咐。”
  在外面守夜的小明赶紧推门进来。
  “王爷, 有什么吩咐？”
  “你悄悄地安排几个人, 去打听听一下佟佳格格什么时候出门。记得要悄悄的, 不要惊动其他人！”
  “奴才立刻去找人。”
  小明赶紧应下。
  胤祜挥挥手让他出去。
  佟嫔被圈了十二年, 很多年没有露过面了, 小明估计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跟他说了也没用。
  为了避免误伤，胤祜决定亲自去会会佟佳格格。
  绝不能娶个长的像小妈的女人。
  ……
  机会很快就来了。
  自从赐婚圣旨和婚期定下以后, 佟国纲福晋就不太好受了, 之后康熙送来的女四书更像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就更难受了。
  短短半个月里就清减了许多，衣裳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佟佳格格又是个孝顺孩子，她就急了。
  佟国纲福晋并不听劝。
  孙女的婚事太折腾，可他们还不能发表意见，只能笑着接受。
  她就让孙女找个好日子去潭柘寺上香，只能求着菩萨保佑她成婚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别再折腾她了。
  胤祜打听到佟佳格格要去潭柘寺上香的消息，就准备偶遇了，潭柘寺那边也打点好了。
  佟佳格格出发当天，胤祜难得起了个大早，带着一队侍卫出宫了。
  康熙盯佟家盯得紧。
  佟佳格格的动向瞒不过他的耳目，胤祜这边一有行动，康熙就已经知道了，还以为他是冲着佟佳格格去的。
  康熙还在笑：“臭小子，之前那么矜持，朕还当他对自己福晋半点都不好奇。现在终于耐不住了。”
  可惜事与愿违。
  康熙想得太乐观了。
  胤祜去偶遇佟佳格格绝不是出于好奇。
  回宫以后，他直奔乾清宫，一开口自己先委屈上了。
  “皇阿玛……我想换个福晋。”
  康熙对魏珠使了个眼色。
  魏珠立刻领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出了门他还对他们一番警告：“嘉亲王的话，谁若敢传说半个字，咱家扒了他全家的皮！”
  殿中，胤祜委屈得不行。
  康熙立马就心疼上了，让他到跟前来，才拉着他问：“佟家那女儿做什么了？她欺负你了？”
  只是见个面就让他儿子那么委屈，以后娶回来还得了？
  康熙已经后悔了，就不该挑佟家女！
  “她没做什么。”胤祜摇头，看了眼康熙的神色，才道出实情：“我期待满满去见她，结果……她长得跟四哥他额娘太像了！至少像了六七成！我要是娶了她，我哪来的颜面面对四哥？我还没跟她打照面，就先回宫了！太可怕了！我今晚肯定会做噩梦！！”
  康熙的脸马上就绿了。
  他有十二年没见过佟嫔，再加上刻意去遗忘，对佟嫔的印象也越发单薄了，康熙真没留意到佟佳格格会长得像佟嫔，她们又不是同一房的姑侄，还能长得像？
  不单是没留意，他也没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觉得长得面善。
  胤祜一句话就唤醒了他的记忆。
  现在回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长得确实挺像的。
  这……不仅是胤祜膈应，康熙膈应得很。
  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哪能说改就改？现在换人的话，不仅佟佳格格颜面扫地，他也脸上无光。
  毕竟是他母族的姑娘。
  长相是父母给的，也不是她的错。
  康熙陷入沉默中。
  胤祜还在说：“想想未来每天会面对那样一张脸，我就想再推迟婚期了。以后就算成了亲，我也会躲在庄子上不敢回家。太可怕了，我现在想想就冷汗直冒。”
  赐婚圣旨一下，他心里就有种怪异感，之前还没回味过来。
  好在他想起来了，否则，等娶回来才发现，那就完犊子了！
  康熙别提多心疼了。
  儿子信得过他，让他定下未来儿媳妇，结果他一时不慎，把儿子吓成这样。
  他又心疼又愧疚，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儿子。
  幸好还有机会补救一下。
  “是皇阿玛对不住你，这门婚事必须取消。你别着急，最迟年底，皇阿玛就把这事解决了。”
  赐婚不到两个月，贸然取消会有损他的脸面，也会影响胤祜的名声。
  还好这一批秀女留了一些还没赐婚。
  康熙决定再观望一下，每家都要派人去打探，不能再出问题了。
  之前准备给宗室子弟赐婚，也得缓一缓了，肯定要优先胤祜，特别是几个家世好的秀女，要盯紧一点。
  胤祜唯恐夜长梦多，到年底还有半年呢。
  “我有个好办法，不会损害佟佳格格的名声，还让人以为皇阿玛护佟家才会换人。”
  “你有什么主意就说。”
  “等皇阿玛重新挑好人选，我就装病。”
  “不可！病是能装的？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康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总觉得不吉利，又道：“还有时间，慢慢想！”
  “我又不忌讳这些。再说了，我本来就身体健康，就是在床上躺几天。再说了，外面都传我体弱多病，也更容易让人信服。既不影响皇阿玛的威严，也不影响我和佟佳格格的名声。大家都没有损失，对谁都好。”
  康熙还在犹豫。
  胤祜又道：“皇阿玛，就让我装个病吧。到时候说我得了急症，病得快不行，要给我冲喜。但我和佟佳格格合过八字，四年后才有好日子。她不是冲喜的好人选，皇阿玛要换人也顺理成章。再找个好人家给她赐婚，皆大欢喜。”
  康熙还没点头，还是觉得不吉利，怕有损胤祜的健康。
  名声再重要，能有儿子健康重要？
  “还有时间，咱们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
  胤祜认定了这个主意，这个病他非装不可。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接受不了她的脸，毕竟她没有做错什么，不能把事情推到她头上坏了她的名声。到时候皇阿玛另给她指一门好婚事，我拿二万两银子给她当嫁妆，也算一种补偿。”
  康熙低低地叹了口气，他儿子是个好孩子，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人家姑娘的名声。
  终于点头了。
  又提出一串条件：“你今年无病无灾，才能让你试试装病。若是身体有任何问题，你都死了这条心！”
  佟家的名声，哪比得过胤祜的健康？
  两厢比较，康熙毫不犹豫舍弃了佟家。
  顿了下又说：“给她的补偿不用你给。到时候朕赏她点东西当嫁妆，她脸上也有光。”
  “行，那咱们说好了？”
  “说好了。”
  父子二人意见达成一致。
  ……
  解决了一桩心事，胤祜终于松了口气，康熙这边却紧张起来了，立刻拿了秀女名单，重点关注留了牌子还未赐婚的秀女。
  胤祜离开乾清宫，就直奔钟粹宫。
  灌了一大碗珍珠奶茶，他就摊坐在椅子上。
  等皇后处理完宫务过来，就见他坐没坐相，他一大早出宫的事，不但康熙知道，皇后也知道。
  她立刻让屋里的宫人下去。
  等人走后，皇后才道：“你跟佟佳格格这门亲事，十有八..九成不了。如果你特别喜欢她……”
  胤祜立刻坐直了身子：“成不了？怎么说？”
  虽然他自己觉得不行，但皇后那么笃定，也引起了他的疑惑。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考察佟佳格格两年？”
  “不知道。”胤祜摇头。
  胤祜不知道，可皇后知道。
  给康熙下药的是佟国维的女儿，罪孽深重的是佟国维，当初他把两个舅舅的爵位都撸了，佟国纲之后也毫无怨言，一直安分守己，直到前几年他死了，他们这一脉立刻就弱了下去。
  康熙不希望他的母族落魄。
  当然了，就算想让母族强盛下去，也不希望是佟国维那一脉强盛，所以想扶持一下佟国纲这一脉。
  还有一点，就是太子。
  他自己老了，佟国纲的几个儿子除了鄂伦岱成长起来了，另两个想成长起来还要很久，让佟家女嫁给胤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胤祜是个闲散王爷，又是太子的亲弟弟，将来看在胤祜的份上，太子也不会对佟家下手。
  当然了，这是赐婚前的想法。
  选秀前还保留着对母族的情分，又有自己的私心。
  赐婚之后他的心态就变了，完完全全偏向了胤祜一人，要挑刺挑四年，佟佳格格能经得起他挑？
  就算她能过关，她家里人呢？
  下药的事始终是康熙心里的刺，佟国纲病逝让他帮扶他这一脉，但有什么用呢？情分这个东西，最经不起耗了。
  这门婚事，一开始就注定成不了。
  皇后心知肚明，但她不能在康熙面前说佟家女不行，在赐婚前说他母族的姑娘不行，他会怎么想？
  会认定皇后和太子对佟家不满。
  这门婚事就黄不了了，他非得给佟家个保障不可。
  所以，皇后和太子绝不能出面阻止，只能康熙自己挑刺挑到厌烦了佟家，婚事自然也就作罢了。
  皇后将这些事跟胤祜一说，最后又说：“婚事一黄，他会对你心生愧疚，以后你的婚事就自由了。”
  “所以……我就算不反对，婚事也会黄？”胤祜满脸迟疑。
  “必黄！”皇后道。
  想起胤祜早上去见了佟佳格格，她话锋一转：“你已经见过佟佳格格了，有没有心动的感觉？你若是喜欢她，我们就促成这门婚事。近亲也没事，可以不生孩子。重要的是你喜欢。”
  “不行不行！我不喜欢！她长得像承乾宫那位！”
  “等等……像佟嫔？”皇后也震惊了。
  她和康熙一样，十几年没见过佟嫔了，现在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再加上选秀期间太焦虑了，也忽略了很多问题。
  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像。
  那就不可能喜欢了。
  皇后伸手摸摸他的头，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婚事要黄，但还是比不过长得像佟嫔带来的刺激。
  “这个婚不能结了，那就让他挑刺挑到烦了佟家。”
  必要的时候，自己也要出手。
  早点磨灭了康熙那点情分。
  “不用，是我不喜欢她，不是她的错。”胤祜摇头拒绝，又道：“我去过乾清宫了，皇阿玛也答应取消婚事了。”
  “婚事是该取消。他没答应让你自己找人吗？”
  “没所谓啦，娶谁都是娶。”
  皇后叹息，“我本想等他自己烦了佟家，再跟他闹一闹，给你争取婚姻自由。现在……”
  “没关系，别人家姑娘也不能随便出门，有婚姻自由我也没办法自由恋爱。光靠偶遇，要遇到什么时候？”
  因着胤祜的态度，皇后也转变了心态。
  原想着他想娶谁就娶谁，可他自己无所谓，她若是再不插手，又是康熙一个人作主了，再出岔子怎么办？
  康熙盯上了留了牌子没赐婚的秀女，皇后也盯上了。
  宫外她手不够长，就交给太子去办了。
  必须给胤祜找个好媳妇！！
  他们这边有所行动，康熙还特地回来找皇后商量，佟佳格格的事他自知理亏，不可能阻止皇后和太子盯着胤祜的婚事了。
  最后他们一商量，从康熙一个人考察变成两个人。
  至于太子，他的意见不重要。
  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考察的目标太少了，康熙和皇后俩人还商量出另一个结果，若是挑不出合适的人选，下届选秀就提前一年。
  ……
  胤祜这个当事人依然是甩手掌柜，之后的日子里，他更是深居简出，乾清宫的小秘书他都不当了。
  除了去乾清宫和钟粹宫蹭饭，平时他不怎么出门了。
  每次出门，还把脸弄得一片惨白，衣服也特地做大了两个号，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病弱人设再次立了起来。
  做戏要做全套，胤祜还三天两头把徐院判找过来。
  只要有人一问，那就是他本就身体不好，去年在淮阴被人谋害落下了病根，身体比以前更差了。
  毕竟是从小就走病弱人设，又有他读书期间读四天休一天，之后不入朝堂他的人设就立得更稳了。
  现在称病，外面没有人怀疑。
  真正不信的，只有胤祜的两个伴读和四个哈哈珠子了，他们一起读了六年书，胤祜无病无灾比他们还健康。
  可胤祜要装病，他们几个就算知道内幕，也不能拆台啊！
  宫里的皇子们瞧着他惨白的脸，还有日渐消瘦的身体，也没有不信的，当年胤祜推迟两年入学，确实病了很长时间，从一个小胖子很快就瘦成纸片人，那次绝不是装病。
  这次嘛……他们也挺信的。
  毕竟有过先例。
  不仅如此，胤祜走路走远了都不太行，去乾清宫还是钟粹宫都得坐软轿，以前风风火火都是自己跑。
  他们也时不时去乾西三所看望胤祜。
  胤祹恨不能搬回来跟胤祜一起住，可惜被康熙无情地镇压了。
  入夏后，康熙把胤祜带去了畅春园，让他在畅春园里养病。
  期间胤祐成婚，胤祜回了趟宫。
  后来三阿哥他们三个出宫开府。
  三个哥哥办的乔迁宴他都没露面，病弱人设更是深入人心。
  天气渐凉，康熙回宫了，胤祜独自留在畅春园，康熙还让徐院判驻守在畅春园，胤祜的健康就交给他了。
  ……
  胤祜病了几个月不见好转，还有加重的趋势。
  等入冬后，更是一病不起。
  徐院判束手无策，康熙、皇后和太子都为些急得不行。
  皇后将宫务将给安妃和荣妃打理，两个小胖子送去胤祈那里，她自己搬到畅春园去照顾胤祜。
  太子终日阴沉着脸，心情特别坏的样子。
  康熙隔三差五就从私库里掏名贵药材，几百年的人参还有灵芝首乌这些药材源源不断地流入畅春园。
  没多久，就传出胤祜病得快不行了。
  康熙将朝政交给太子打理，自己也搬去了畅春园照看胤祜。
  其他皇子三天两头去畅春园探病。
  坏消息一个个传来。
  佟家急了。
  刚定下婚事才到半年，胤祜就病倒了，一副随时会病逝的样子，让他们家富灵阿怎么办？
  还没进门就成了寡妇？
  皇家的寡妇，将来谁敢娶？
  就算有人敢娶，等太子上位，头一个清算佟家和她的婆家。
  佟佳格格闷在屋里直哭，不肯出门了。
  佟国纲福晋也是天天哭，都快哭瞎了，还把儿子抓过来一顿骂。
  “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他身体健康吗？我早就知道……你总说是流言！可无风不起浪，他若是身体健康，早就站出来澄清了，何必让流言传得那么广？他就是体弱多病！！”
  鄂伦岱也低下头。
  胤祜称病后，他之前还在宫里遇到过几回，看起来是一副病态。
  却没想到会病得那么重。
  “是儿子看走眼了。”
  “我的富灵阿以后怎么办？她还那么小，不能毁了她一辈子啊！”
  “额娘……”
  “你是富灵阿的阿玛，你也想想办法！”
  “儿子也没办法。”
  “你没办法就要毁了富灵阿这辈子吗？”
  “嘉亲王现在病着，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急得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在畅春园专心守着嘉亲王。我们这时候跳出来，岂不是在戳皇上的心窝子？哪怕有姑姑的面子在，皇上也会彻底厌弃了佟家。”
  佟国纲福晋哭得更厉害了，儿子说的这些她都明白。
  可明白归明白，她心疼孙女啊！
  鄂伦岱低垂着脑袋，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是他不心疼女儿，可是为了佟家的安全，只能牺牲这个女儿了。
  太子一家独大，佟家得罪不起。
  这种时候他们若是做点什么，就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还会连累子孙，他敢怎样？他什么也不敢！
  等嘉亲王死后，不能让女儿另嫁他人，他会养她一辈子！
  是佟家对不起她，今后一定会加倍的补偿她！
  佟国纲福晋天天哭胤祜是个病秧子，还要祸害别人家姑娘。
  指婚的人是康熙，可她只敢怨胤祜身体不好，不敢埋怨康熙。
  鄂伦岱被他额娘哭得脑子更清醒了几分，马上在家里立了个小佛堂，让女儿在小佛堂里为胤祜祈福。
  ……
  传到康熙耳中。
  之前他观望两年，一直听说佟国纲福晋宠孙女宠得厉害，但她孙女特别懂事，是个好姑娘。
  观望了两年没挑什毛病。
  这才选了她。
  只可惜，她生错了一张脸。
  佟国纲福晋天天哭胤祜的身体，佟佳格格倒是乖觉，鄂伦岱让她在小佛堂里为胤祜祈福，她也毫无怨言。
  也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惜她没有这个福分。
  佟佳格格在小佛堂为胤祜祈福的第三天，康熙命刘太监去佟家送去不少赏赐，还夸她是个姑娘。另附一份赐婚圣旨，胤祜与佟佳格格的婚事作废，又将她许配给恭亲王之子对清额。
  新定下的夫婿只是恭亲王的庶子，比起胤祜这个亲王，身份上有很大的落差，但佟佳格格也算全身而退了。
  佟国纲福晋喜极而泣。
  鄂伦岱和佟佳格格也狠狠地松了口气。
  ……
  经过这一出，外人更以为胤祜快死了。
  也没有人说康熙朝令夕改，只会觉得他怜惜母族的姑娘，特地在胤祜生前另找她找一门婚事，对她的名声也好。
  既维护了康熙的威严，也没有坏了佟佳格格的名声，唯一的不好的，大概是胤祜病弱人设这辈子都澄清不了了。
  当然了，胤祜也没想过要澄清。
  病弱人设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遇到事情还能帮他挡事。
  胤祜继续装病，整天闷在屋子里，为了装得像一点，最近他有刻意控制饮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可把皇后心疼坏了。
  给佟佳格格另外赐了婚，皇后就在准备给胤祜补回来了。
  “婚事已经解决了，也没有坏了佟佳格格的名声，咱们先把身体养一养。再养上三五个月，就可以出门了。”
  “不要紧，已经那么久了，慢慢的好起来！”
  胤祜半点也不着急，刚给佟佳格格另外指婚，他这里马上就好起来，指不定要传佟佳格格克他呢，没必要，也不差这点时间。
  他装病只要闷在屋子里不出门就行了，继续装也没事。
  俩人正说着话，康熙来了。
  他解下大氅，走进内室，就看到胤祜抱着一盘爆米花在吃，被子上还放着一本话本，最近胤祜闲得快发芽了，身边随时都有人在，也不能看他的学习资料，只能拿话本打发时间。
  看话本没事，他吃爆米花康熙就有意见了。
  “又吃那么多上火的，回头又得喝苦药去火。”
  “那我不吃了。”
  胤祜把盘子一推，说不吃就不吃。
  康熙坐在床沿，又道：“是时候找人给你冲喜了。朕和皇后帮你相中一个，过几日就让她给你冲喜。”
  只是匆忙布置，又匆忙成婚，他觉得太亏待胤祜了。
  说起来也是他的错，胤祜装病更多的是为了他，下旨赐婚还要换人选，传出去有损他的威严，到最后牺牲最大的人是胤祜。
  装了几个月的病，病弱的名声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还没个像样的婚礼。
  康熙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胤祜无意中又卖了一波惨。
  他再次许诺道：“皇阿玛定会补偿你，绝不会让你的委屈白受了！”
  太子腰包里鼓鼓的，詹事府也不缺银子，将来连皇位都是留给他的，内务府也攒了一大笔钱，太子可谓样样不缺。
  他心疼一下胤祜，多补贴他一点，太子和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吧？
  康熙私下里决定，等他老了以后，他要将私库全部留给胤祜。
  其他人最好别有意见！
  胤祜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傻愣愣地问：“真的冲喜？要不咱们算了吧？不管挑了谁给我冲喜，她娘家都得骂我不得好死。”
  康熙道：“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
  “谁家女儿？”
  “凯音布之女西林觉罗氏。”
  “皇阿玛，你之前还说过她长得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只是长相偏寡淡，并不惊艳。细看的话，也很耐看。主要是她性子好，家世也好。不至于被别的妯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