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诡计频出
第595章诡计频出
赵殿下有闲情逸致游览下烟雨楼,可远在宜州的童贯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赵殿下在苏州、秀州连战连捷,现在抱着整个秀州盐场幸福美满的休整,可以说赵殿下从此往后再不发兵,老老实实地抱着秀州盐场睡大觉都乐意。但童贯必须得打,要是所有风头都被赵殿下抢去,可想官家会如何愤怒,本来剿灭方腊官家想好好露露脸,将失去的声望夺回来的,结果连战连败,等到赵有恭一来,反倒连战连捷,百姓们如何议论。童贯非常了解当今官家的,官家有时候很要脸面,有时候有非常不要脸面,但这次,他还是很看重脸面的,所以必须得打下昌化才行。
童贯一道道军令发下去,命辛兴宗无论如何也得七天内夺下昌化县,对此辛兴宗除了头大还是头大,童枢密想的倒是简单,可打昌化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司行方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使了许多法子,这司行方就躲在城里不出来,强行攻城也碰了个头破血流。有时候辛兴宗真觉得司行方是属王八的,那厉天润作战勇猛,司行方则是另一种极端,打仗软绵无力,却是能憋,总能找到恰当时机还手,虽然伤害不大,但搞得人心烦意乱。
相比较昌化县附近的辛兴宗,宋江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他与吴用领兵守着武康,卢俊义则守德清,本来按照宋江的意思,当尽全力打下长安镇,进而向南威胁杭州,对临安形成夹击之势。但吴用觉得如此做实在没有必要,高玉领兵驻扎长安镇,嘉兴方面的赵有恭也没一点进攻的意思,所以单方面进攻方腊,实在没什么好处。素闻高玉诡诈,多有奇谋,所以当小心为上,而且吴用也不希望宋江损失过重,德清方面的卢俊义也不得不防啊。自从宋江抵达江南后,与卢俊义的关系就越来越生疏了,到了现在,二人已经形成了两方势力,虽然名义上还全部归属梁山势力,但实际上心怀芥蒂。形成如此局面,还得骂一句赵有恭无耻,招安的时候还不让人省心。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梁山怎么可能有两个统领,以前还能装作不知道,可赵有恭的圣旨,直接让所有矛盾明面化,以前大家待在梁上山许多事情都得藏着掖着的,但来到江南,各自分开,分歧就变得更加明朗了。
“军师,咱们来这江南还是寸功未立,于高太尉那边恐怕不好交待啊!”
“呵呵,哥哥担心作甚,只要方腊不灭,还怕没有功劳么?咱们就等着便是,什么时候赵有恭攻盐官镇,咱们趁着机会南下分杯羹。而且啊,卢俊义那边也要多加小心才是,最近听说那燕小乙多次去东京,找了当朝蔡相说话。”
吴用说道此处,就见宋江皱了皱眉头,“军师,你确定赵有恭会打盐官镇和海宁?目前为止,定国军未有兵马调动迹象,怎么会打盐官镇?”
听了宋江的疑惑,吴用露出几分自信的笑容,“哥哥且放宽心,盐官镇乃杭州富庶之地,盐场更是占据了江南三分之一的产量,如此富庶之地,以赵有恭只贪心,怎么可能不要?并且,那张夫人不久将生产,赵某人无论如何也会赶回去的,所以回去之前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江南形势稳定下来的。”
不得不说吴用的眼光很毒,但就张贞娘生产一事,旁人就没有留意到,只有他看的如此真切。赵有恭一定会打盐官镇,而且还会尽快将方腊势力赶回睦州,只不过是哪一天打,怎么打而已。
宋江按兵不动,卢俊义更不会贸然的发兵去招惹高玉,武康和德清方向没有动静,就有点让人挠头了,赵有恭本以为宋江多少会急着攻打长安镇捞点竣工的,没想到这老狐狸如此稳得住心神,不会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打算偷袭长安镇吧?赵有恭自然猜得到方肥所有的离间计,他也很乐意看到童贯和宋江狗咬狗。
生怕宋江偷袭成功,赵有恭眉头一锁,当即写了一封信,阿朱站在身后,瞅着欣赏内容,掩嘴直乐,“殿下,你这人真是太坏了!”
几个时辰后,赵殿下的信就送到了宋江手中,一看那封信,宋江一张脸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嘴巴张了张想要骂声娘,可又忍住了。赵有恭这个王八蛋,竟然以秦王的名义命令他发兵南下攻打高玉,真以为他宋江是傻子呢。看了信,别说宋江没心思攻打高玉,就是有心思攻打也要变成没心思了。如今宋江的想法很简单,赵殿下想什么,他偏不做什么,听起来有点小孩子气,但很解气,不是吗?
“赵狗贼当真是不安好心,让咱们去打高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想得美!”宋江言罢,吴用大点其头。吴用看不破方肥之计,实在怪不得吴用,因为人无完人,吴用有计谋,但格局还是太小,身边有一个卢俊义,还有一个赵有恭,让吴用不得不先想着如何自保,如此,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方肥的恶当。
九月初十,辛兴宗再次攻打司行方驻守的昌化县,这次辛兴宗不是空手来的,来时不光打来刀枪棍棒,还有一些稀罕物。前排一些士兵人手提着一条死鱼,到了城下就晃着手中死鱼,没一会儿就开始抠眼睛,虽说是生抠下来鱼眼,那些士兵指望肚里吞,还大声叫好道,“死鱼眼,好龟儿,死鱼眼,好龟儿。”
也许会有很多人变得非常奇怪,但看司行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有古怪。原来辛兴宗千辛万苦不能将司行方弄出城,无奈之下去司行方的老家逛游,问了一些老人,还真让辛兴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这司行方小时候身体弱,又长了一对死鱼眼,所以村里的小伙伴给他起了个外号就“鱼眼儿子”,从那以后,鱼眼儿子四个字成了司行方平生最大的恨事,只要敢冲他喊这个的,他必定冲上去厮打一番,久而久之村里人再不敢拿这事调侃他了。再后来,司行方随方腊起事,由于教中地位很高,再加上没人知道司行方的外号,所以再没人如此骂过。现在好了,辛兴宗不光骂了,还让人带来这么多死鱼。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发怒,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对方在意的东西,很显然,辛兴宗歪打正着,司行方彻底的怒了,他抄起凤嘴刀点齐兵马放开城门冲了出去。打马向前,司行方冲着辛兴宗破口大骂,“辛兴宗,今日爷爷就砍了你的狗头。”
“哈哈,你这龟儿子终于肯出王八壳了,想杀辛某人,做梦去吧!”辛兴宗说罢朝着司行方杀去,二人交手一番也奈何不得对方,不过司行方胜在力气大,火气旺,那股子气势就挺吓人的。辛兴宗南征北战打过的仗多了,脑瓜子一转悠,挥刀砍了司行方坐下马腿,也亏得司行方本事了得,竟翻身站在了地上。司行方没了战马,被辛兴宗打的灰头土脸,此时司行方还没注意到辛兴宗的副将曹珲已经绕到了昌化县城北。司行方和辛兴宗在城南恶战,双方近两万大军剿杀在一起,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曹珲领着人突袭北城墙,结果一个偷袭,竟直接爬上了城头,等到北城墙失陷的消息传来,司行方才发现自己上了辛兴宗的恶当。
司行方反应也算及时,既然不能再打,就果断往城里撤,不就是北城墙么,凭着自己手下兵马,将涌入城的官兵赶出去也不是难事。辛兴宗好不容易得手,哪里肯放弃昌化县,南城门关闭,就绕到北边跟曹珲汇合,本以为能一举夺下昌化县的,谁曾想司行方所部竟然有那么多兵马,双方激斗一番,就僵持了下来。
对辛兴宗来说,昌化县是一定要拿下来的,可如今手上兵力不足以对司行方形成优势,那就只能请援兵了,于是辛兴宗修书一封送往宜州宁国县,希望童贯能下令宋江攻下长安镇,驰援昌化县。童贯自然不想分功劳给宋江的,但形势所逼,只能让一点了,童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给宋江下了令,可半天后,宋江回信说高玉大军云集长安镇,军情不明,不敢贸然出兵。
辛兴宗在昌化县恶战一天,没能打下昌化北城,第二天巳时,没等来援兵,反倒是司行方的援兵先到了,王寅从南溪镇杀出来,直接绕到辛兴宗身后,两面夹击之下,辛兴宗为了避免全军覆没,只能果断弃守北城墙,狼狈不堪的逃往宁国县方向,直到退回宜州地界,一清点人数,竟然折损了四千多兵马。
辛兴宗兵败,就相当于童贯兵败,所以此时童贯的脸如死了爹娘一般,童贯没忍心去责怪辛兴宗,这一个月来,这个河北汉子为了替他童贯争功,可谓是费尽心机,这次本已有机会夺取昌化县了,却被王寅坏了好事。都怪那个宋三郎,他要是肯发援兵,哪还会有这种局面?长安镇是有高玉拦着不假,可去昌化县又不是必须要经过长安镇。一场兵败,总要有人担着责任的,童贯理所当然的把黑锅往宋江头上甩。
童贯一心要定宋江的罪,宋江自然不会承认,双方互相扯皮,至于再打杭州的事情就没人提了。这会儿,赵有恭则坐在烟雨楼中与慕容复商谈盐场的事情呢,虽然慕容复留在秀州的内应,但并不妨碍双方继续合作下去,而且赵有恭也着实希望慕容复发挥下威力,也好今后顺利打下海宁县。此次交谈,双方都是心满意足,赵殿下许诺了分出盐场生意给慕容山庄,而慕容复则答应让人帮着攻下海宁县。
九月十三,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定国军会继续休整,抱着整个秀州盐场睡大觉的时候,信任海沙营指挥使石宝竟率五千兵马渡过杭州湾,与当日猛攻越州山阴县。由于石宝本就在越州起家,门人弟子遍布越州各处,所以在内外夹攻之下,山阴县很快就陷落,而驻守越州城的严勇又是石宝老部下,等石宝领兵一到,便亲自出城迎接。石宝打下山阴和越州后,并没有做太多停留,九月十四,萧岿奉命调驻越州,石宝则出兵攻占绍兴,紧接着就是挥兵东南,直指宁罗山方向。至此,方腊等人才弄明白定国军想干嘛,这是要通过越州为跳板,直接攻打睦州啊。
睦州对方腊太重要了,因为方腊本就是睦州人,起兵也在睦州,而摩尼教总部就设在睦州清洗县,如果说杭州是方腊的财富来源,那睦州就是方腊的人脉根基,所以方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睦州的。闻听石宝发兵宁罗山,威逼睦州,无奈之下,方腊与众人商议后,调邓元觉领万余兵马紧急增援睦州城。
九月十五,石宝占据宁罗山,却有不向西了,反而转道向北,这下所有人都被石宝搞迷糊了,石宝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的,他到底想干嘛?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九月十五夜间,牛皋亲率大军从嘉兴出发,突然出现在海宁县东南方,深夜时候,方七佛手下一员头领廉明放开城门,引定国军进城,就这样,定国军轻而易举的攻进了海宁县。
子时刚过,方七佛还在熟睡中,突然被异响惊醒,披上衣服出门一问,差点没晕过去,定国军竟然进城了,他们怎么进来的,飞进来的?
方七佛深知海宁县的重要性,如今邓元觉大将军回到了睦州,海宁县要是丢的太快,盐官镇也就不保了。于是方七佛穿好衣服,提着刀组织兵马去抵挡,只是刚出府,就见一员猛将提着一杆方天画戟扑了过来,方七佛提刀去挡,哪曾想没能挡住不说,大刀还被巨力反弹回来,磕在了脑门上。顿时间被撞的昏沉沉的,随后痛哼一声,被方天画戟收走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