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逃兵

  第999章逃兵
  诺斯拉小镇发生的事情,给维雅切带来了巨大的震撼。骑兵,一直是战场上的主宰,很多时候,哪怕牺牲三名步兵,都不愿意损失一名骑兵,可是东方人竟然做出了疯狂的事情,主动将骑兵变成步兵。苏兹达尔河附近,东方人一共才三万多人,骑兵占据多数,凭什么会有两万多步兵出现在诺斯拉小镇?呵呵,真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对方会主动放弃战马啊。经过开始的震惊后,维雅切慢慢冷静下来,或许,这样并不是什么坏事,东方人缺少了骑兵算是一件好事吧。只是,东方人哪里来的信心,敢在苏兹达尔河南岸开辟战场,还主动放弃骑兵优势,他们真的以为斯拉夫人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么?这样也好,那大家就集结兵马,相对公平的厮杀一番,如果这样还打不过东方人,那基普罗斯也该让出来了。
  自从诺斯拉小镇陷落后,维雅切就下令附近驻军主动往西面集结,暂时和诺斯拉镇子拉开一段距离。赵有恭自然不会客气,仅仅一天时间,就将诺斯拉到石桥据点之间的五十多里第全部占领,与此同时,步兵向西面移动,对斯拉夫人形成巨大的压力,促使斯拉夫人不断从基辅城调集兵马。至六月二十二,苏兹达尔河附近的定****全部渡过河流,来到了北岸,只不过为了充实步兵,许多骑兵放弃了战马,原来两万骑兵,也锐减到五千人。乍看上去,实力弱小了许多,但赵有恭并不这么认为。很多时候不是说骑兵越多越好的,更多的还要看步骑配合,如果将骑兵比作长矛,那么步兵就是盾,盾若是破了,矛再锋利,终究会风险重重。之前两万多骑兵,一万步兵,看似战力惊人,可实际上这种搭配很不合理,苏兹达尔河附近地形复杂,很多地质比较松软,并不适合大规模骑兵阵型,步兵反而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太康五年六月二十三巳时刚过,一支不足千人的骑兵来到了基辅城东部八十里的海瑟农庄。海瑟农庄只是一个名称,但却是高地万亩平原的核心地带,这一带零零散散的有着十几个村落,自从伊斯特拉战争打响后,基辅城方面就忘却了这里。此时一支银甲骑兵闯进村落中,当地斯拉夫百姓除了错愕就是恐惧,竟然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他们看得出来,这支银甲骑兵就是被称为魔鬼骑兵团的东方骑兵。都统制曹源翻身下马,目视着那些面带菜色的村民,点头示意了下,身后的翻译站在前边,高声说道,“大家不用怕,我们隶属于摄政王麾下的骑兵,来这里只是暂时休整,顺道看一看周围的情况。只要大家不惹事,我们保证秋毫无犯,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送给大家一些粮食和种子。”
  话音刚落,便有人推着两辆车子走上前来,那些聚集在村子中的斯拉夫百姓全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东方人会如此好心?不是说东方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么?自从东征失败后,伊斯特拉高地的百姓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传说,大多都是说东方人如何邪恶恐怖,有人说他们把人剁碎了喂野狼,还有的人说他们比剥皮家还狠。渐渐地,大多数斯拉夫百姓都信了这种传言,这也是定****在伊斯特拉高地遭遇巨大阻力的原因。如今恶魔兵团来了,他们却没有杀人,而是和颜悦色,还发粮食。古可法作为村里的老人,虽然心中害怕,还是强自镇定,从人群中站出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车上真的是粮食,给我们的?”
  古可法老人语声颤抖,带着些激动。自从大瘟疫后,灾难席卷整个伊斯特拉高地,死伤无数不说,连吃食都少得可怜,更何况还要供着大公爵的兵马。近一个月来,海瑟农庄附近的十几个村子都面临断粮的窘境了,许多人家已经开始卖儿卖女了。可即使如此,基辅城里的巡逻队还经常来村子里收粮食,就连种粮都被刮个一干二净。可怜的百姓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就算东方人不来,或许海瑟农庄的百姓也要暴乱了。古可法明显不太相信东方人如此好心的,曹源微微一笑,摆摆手,两名士兵将一个袋子扔到古可法老人面前,这名皮肤干枯的老人颤巍巍的打开了布袋口,看着里边白花花的大米,嘴角打着哆嗦,两行浊泪簌簌流下来,却见古可法捧着一把大米,扑通跪倒在地,“感谢东方摄政王,仁慈的上帝啊,我们有救了....”
  真的是大米,村民们全都一脸的震惊,东方人真的送来了粮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也跟着跪在古可法身后,全村两百多人,哗啦啦跪倒一片,此时他们不觉得东方人是恶魔了,更像是天使。曹源也有些惊诧,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殿下派他来海瑟农庄了。老百姓真的很简单,他们心中可没那么多大道理,追求的无非是好的生活。什么基普罗斯,什么帝国荣耀,跟他们半毛钱都没关系,如果说奋起而战,也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生活。哎,当真是不如殿下深谋远虑啊,经此一事,恐怕斯拉夫人的抵抗情绪就没那么强烈了。同样,这也给基辅城的贵族们制造了无穷的麻烦,曹源很清楚,如今基普罗斯可战之兵,有一半人出自伊斯特拉高地。
  曹源在海瑟农庄停留了一天时间,便带领麾下人马匆匆离开,没过多久,海瑟农庄的事情就传扬出去,没过多久,距离海瑟农庄平原四十里外的地方也传出相同的声音。东方人不仅没有损毁村寨,还赠与口粮以及种子,如果说着些话的是东方人,自然不会有人信,可说话的是地地道道的斯拉夫人,就由不得别人不信了。有了这些事情,无数斯拉夫人便生出了其他心思,既然东方人并不是毁灭基普罗斯,那为什么还要拼命反抗?于是好多斯拉夫家庭都给自己的孩子传信,让他们赶紧回家,不要在战场上枉送了性命。一开始还只是少数人,渐渐地听到这种呼声的人越来越多。乌基诺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斯拉夫子弟,他本心里并不想当兵,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半年前被强行征来,成了一名士兵。当了兵,就有饭吃,若是立了功,还能给家里分些粮食,所以慢慢的,乌基诺也就适应了这种生活,可就在昨天,村里的老货郎来了一趟,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东方人到了村子里,不仅没有屠杀村民,还分了粮食,现在家家户户都不用挨饿了。有了种子,熬上三四个月,就有吃的了,老货郎劝乌基诺赶紧逃回家,切莫白白葬送了性命,更是暗骂大公爵是个骗子。
  乌基诺很迷茫,他并不是那种有主见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当然心中对维雅切到公爵也是颇为不满的,竟然骗了所有斯拉夫子民,东方人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今夜轮到乌基诺值守,站在箭楼上,凉风习习,正想得入神,耳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往下张望一番,便看到有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溜出大营,他没有多想,提着目前来到箭楼下,指着几个身影斥责道,“你们干嘛去,百夫长刚下的命令,过了子夜,谁也不准离开大营,想活命的赶紧回去。”
  “乌基诺?是你啊,你别嚷嚷,我是米亚啊”却不曾想对面竟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说话之人可是和乌基诺一个村子里出来的青年米亚。米亚生怕惊动其他人,一把将呆愣的乌基诺拉到角落中,“乌基诺,我也不瞒你,今晚上我就和其他人回家,家里送来了消息,东方人不是来屠杀咱们的,人家对咱们可比大公爵好多了,没有乱杀无辜不说,还给村子里分了粮食,至少一个月都不用挨饿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会替大公爵卖命了。”
  乌基诺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米亚居然要当逃兵,看看米亚身后的人,足有十几个,不由得暗自忧心,“你们都是要离开的?不怕大公爵派人报复么?”
  “哼,当然要离开了,报复又如何,大公爵真要有能耐,别抢人抢粮啊。以前总说东方人是恶魔的使徒,是来残害斯拉夫百姓的,可是现在呢,东方人可不是什么恶魔使徒,大公爵骗了我们所有人,谁替他卖命,谁就是傻子”米亚冷哼两声,伸手抓住了乌基诺的胳膊,“乌基诺,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不放我们离开么?”
  乌基诺顿时有些犹豫,看看远处的箭楼,突然咬了咬牙,“米亚,我跟你们一起走,不过别走东面的路,最近经常有逃兵出现,东面布了许多暗哨,如果惊动了这些暗哨,我们谁也活不了。你们跟我来,咱们从南边绕过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亮前就能逃出去。”
  米亚脸上总算露出点笑容,十几名斯拉夫青年,跟在乌基诺身后,悄悄地离开了大营,而他们,也不过是众多逃兵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苏兹达尔河附近,斯拉夫大营中的逃兵现象越来越严重,维雅切对此毫无办法。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执政官马切急匆匆的走进城堡,神情严肃道,“大公爵,东面传来消息,弗拉基米尔驰援的兵马已经进入预定位置,如今我们在东西两面兵力几乎达到了四万五千人,其中骑兵三千,随时都可以对东方人发动进攻了。”
  呼,维雅切长长的松了口气,弗拉基米尔的大军终于到了,来的也算及时,如果再晚来几天,真的要担心营中的士气会不会直接崩塌。拖得越久,变数越多,维雅切用力按在桌面上,有些发狠的说道,“命令河边驻军,明日辰时进攻石桥据点,对东方人驻扎的诺斯拉周围发起反攻。告诉他们,成败在此一举,此战过后,要么生,要么死!”说罢,维雅切走到门口,拿起了自己的阔剑,大踏步离开。他要去前线,亲自指挥这场战斗,胜了,就继续基普罗斯伟业,败了,就永远留在此处。
  为爱一切有着属于自己的高傲,他并不想去高加索苟延残喘,那样活下去,简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诺斯拉小镇,阳光明媚,四周风景宜人,赵有恭神态悠闲的吹着清风,呼吸着四野青草气息。斯拉夫人暗中集结兵马,自然瞒不过他的,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对这一战还是很有信心的。萧芷韵要忙着分配具体作战任务,身边只留下三娘和闷闷不乐的克莱尔。克莱尔明显还在置气,赵有恭可没心思理会,三娘倒是没太多想法,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官人,斯拉夫人那边已经陆陆续续的出现不少逃兵了,士气不振,维雅切这个时候下令进攻,略有些着急了。”
  “嘿,由不得他不着急,现在越拖下去,情况越严重,他必须趁着士气没崩溃前跟我们拼一把才行,哼哼,这个家伙,真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抬头看看日头,已经接近巳时,收拾好心情,朝着远处的帅帐走去,“时候差不多了,看看维雅切有什么手段吧。”
  来到帅帐后,诸将起身行礼,萧芷韵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了下,便继续做着安排。计划早已经定好,赵有恭也没什么可补充的,等着安排完,才神情肃穆道,“此战斯拉夫人集结了四万五千多兵马,想要从两侧击溃我们。本王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打出定****的威风。”
  “殿下放心,我等自当竭尽全力,夺取胜利!”
  杨再兴站起身来,声音并不洪亮,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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