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容棱与容溯之间碍事的柳蔚和小黎

  实际上,在曲江府,柳蔚就从事过义肢研究。
  当时是因为府衙里一个捕快,夜晚巡街时,遇到了身手不错的盗贼,捕快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却不料盗贼还有同伙,一伙人将其捅了两刀,还废了他的一条腿。
  这件事后,付子辰大怒,敕令府衙上下,全力缉凶。
  虽然最后那伙盗贼都落了网,死了的死了,坐牢的坐牢,但那捕快失去的腿,却始终补不回来。
  捕快就是一份工作,失去了工作,就等同于丧失了劳动能力。
  哪怕付子辰做主给其家人不少的补贴,但终究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而就是这件事,让柳蔚开始钻研义肢。
  柳蔚是学外科的,对人体器官,肢体,都有充分的了解,但假肢需要的不光是这些。
  到最后,柳蔚尽了最大努力,给那捕快安了一条腿,可瑕疵问题却很多。
  如今听到小黎说,有位老爷爷戴着假肢,却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柳蔚要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但柳蔚又忍不住开始思考,这里,真的已经有这么超前的医疗科技了?
  柳蔚正思索着。
  而从刚才都现在,根本一句都没听懂的容溯,又出了声:“那老爷爷只是送了你白玉戒指?可说过什么?”
  容溯问的是小黎。
  小黎想了想,摇头:“没说什么了。”
  厅堂里安静了片刻。
  小黎看大家都很沉默,就走到娘亲面前,悄悄问:“爹,为什么那个老爷爷的假肢,看起来那么真?”
  柳蔚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失神道:“或许,虽然所处的空间不同,但一些历史,其实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的呢?”
  小黎呆住,没听懂娘亲古里古怪的话。
  柳蔚只是摇摇头,也没详细解释。
  作为医科学生,柳蔚对医学的了解,自然是最多的,而关于医学的历史,肯定也不会陌生。
  早在11世纪,人类就发明了义肢,西方的11世纪是什么概念,大约就是中国北宋年间。
  既然早就有人将义肢这个概念带出来,那便说明,义肢的研究,也一直在继续。
  在柳蔚的世界,义肢在11世纪后,很长一段时间,发展都是止步不前的,也就是无人真正的去研究它,钻研它,而真正让其研究壮大起来,则是因为战争,一战,二战,受伤的士兵太多。
  而如何让大批战伤截肢者回归社会,就成了欧洲各国急于解决的问题,所以,在此之后,义肢的研究发展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则已经能轻易还大多数人,一个至少看似完整的躯体。
  根据柳蔚的了解,在现在这个青云朝,那些所谓研究义肢的人,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木质义肢上,一根木头,支撑一个人,但僵硬度几乎是百分之百。
  柳蔚为那捕快做的义肢,加入了轴定律,也就是让其做到了能弯曲,灵活度高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柳蔚曾想过继续深入研究,但因为材料受限,终究是达不到太明显的进步。
  可是现在,听小黎这么一说,柳蔚就开始好奇了,这里,竟有如此逼真的义肢?
  “爹?”看娘亲迟迟没说话,小黎又唤了一声。
  柳蔚回神,看着儿子,吩咐道:“去将笔墨纸砚拿来。”
  小黎不知娘亲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去拿。
  等他拿了回来,柳蔚将宣纸铺好,执笔,直接问:“容貌。”
  小黎反应过来娘亲是问自己那老爷爷的容貌,便回忆着道:“头发花白,面有银须,五官端正,对了……”小黎想到一点,伸手比了比自己左边眉毛尾部的位置,道:“爷爷眉毛这儿,有一个断痕,像是因伤疤所致,但是不明显。”
  小黎知晓娘亲是要画肖像,但是要他用文字叙述一个人的五官,还是有些勉强,所以他只能捕捉特点用以标记。
  柳蔚听着,没有急着落笔,又在另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双眼睛,配上一双眉毛,问:“如此?”
  小黎扭着头看了看,摇摇头:“上眼睑要再沉下来一些,但是眼神又很有精神,眉毛没有那么高耸,要矮一些。”
  柳蔚按照儿子说的,又画了一次。
  这次小黎满意了一点点,但还是说:“眼眶没有这么小,要再大一些,还有眉毛不是全黑的,一半都已经白了。
  柳蔚没有不耐,换一张纸,继续画。
  如此调整,测试,排列了很多次,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最后柳蔚终于画好了一幅,让小黎满意的成品。
  看着宣纸上那头发花白,但慈眉善目的长者,柳蔚可以确定,这不是乾凌帝,同时,也不是自己认得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此人能随手拿出贡品等级的物件送给小孩儿,其不偏不倚,直勾勾的就找到小黎,柳蔚不敢心存侥幸,所以此人的身份,必须查出。
  柳蔚拿起宣纸,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将画像翻了一转儿,递到容溯面前,问道:“可识得?”
  容溯看了一眼,眼眸眯了起来。
  柳蔚问道:“认得?”
  容溯没说话,只是表情严肃了许多。
  柳蔚心存狐疑,又把画像递到容棱面前,柳蔚没说话,却是在观察容棱的表情。
  容棱的表情很是淡定,确切的说,他几乎眼皮都没动一下。
  但柳蔚对容棱是何其了解,他越是不动声色,柳蔚越是知道,这画中老人,容棱必然是认得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在看到一幅陌生的画像时,首先摆出的态度,应该是好奇,就算不好奇,多看几眼总是会的。
  容棱如此举止,让柳蔚有些吃惊,同时柳蔚也开始好奇了,这位老人,究竟会是谁?
  厅堂内的气氛,又降到最低点。
  容棱容溯皆是一言不发,却时不时的都看向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要商量,但是又碍于旁边还有人。
  柳蔚视线左右摇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体贴的问:“可是要我先出去?”
  两个男人又都沉默了。
  但这个时候,沉默就等于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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