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死有余辜(2)

  “刚才在客厅里,莫非看到世子妃衣袖里有一片白瓷片,那种瓷片,莫非曾在烈焰国见过……”莫非低低沉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坚定。
  沐雨棠翻身坐了起来,隔着半透明的帐幔看向莫非,她的衣袖比较宽大,露出了瓷片一角,莫非在客厅里注定她,竟是在看她衣袖里的一梦千年,莫非能认出一梦千年,可见他以前确实见过:“你说的瓷片,与我袖子里的是同一种?”
  “千真万确,莫非亲眼见过!”莫非点点头,目光凝重。
  一梦千年有大用,可别人不了解它,不会用它,它在别人手里就是一片毫无用处的碎片,但到了他手里,会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萧清宇看向莫非:“说说你的交易!”
  “卑职听命于靖王,瓷片也会由靖王与萧世子,世子妃交换,至于具体事情,还请萧世子,世子妃移驾烈焰国,亲自与靖王详谈。”莫非语气诚恳,不卑不亢。
  沐雨棠微笑,萧清宇惊世的文才武略传遍各国,靖王应该是有事相求,才会请他前往烈焰国,能以一梦千年碎片相托的事情,绝对是大事,她和清宇正在寻一梦千年碎片,送上门来的一片,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莫使者什么时候起程回国?”
  莫非见萧清宇,沐雨棠答应前往烈焰国,悄悄松了口气:“三天后!”
  沐雨棠一怔:“这么快。”
  莫非微笑:“萧世子不肯接纳宇文郡主,宇文郡主很难过,不想再留在伤心地,故而,准备尽快回国。”
  沐雨棠眨眨眼睛:“如此说来,她准备放过萧清宪了,真是大度。”
  莫非摇摇头,目光凝重:“恰恰相反,曦儿郡主准备在离开青龙国前,处死萧清宪。”
  终于决定打杀萧清宪了!
  沐雨棠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长,宇文曦之前隐忍不发,是想用这件事情牵制萧清宇,可萧清宇油盐不进,害她连连受挫,颜面尽失,再也嫁不进祁王府,于是,她只能怒气冲天的去找罪魁祸首算账:“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莫非低低的说道。
  这么快!
  沐雨棠还以为宇文曦会在临走前处死萧清宪,没想到明天就要行刑了:“她准备怎么杀?”
  “凌迟处死!”莫非一字一字的说着,目光深不见底。
  强迫女子,多是一刀斩首,干脆利落,犯人也不会受太大的罪,宇文曦用凌迟,是恨毒了萧清宪,恨不得想将他千刀万剐。
  “清宇,咱们明天去刑场吧,父王抚养萧清宪十七年,与他也有一定的父子情,父王不在京城,咱们就替他送萧清宪最后一程。”沐雨棠轻轻说着,漆黑眼瞳清清冷冷,不见半分伤心难过。
  “好!”萧清宇点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浮上一抹宠溺,萧清宪被凌迟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雨棠想看他被行刑,他就陪她走一趟。
  宇文曦是烈焰国贤王府郡主,她失清白之事并没有闹的人尽皆知,为了维护她的清誉,萧清宪也没去广武门外的大刑场,而是在大牢旁,临时开辟出来的一个小刑场上受刑。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沐雨棠挽着萧清宇走进一座茶楼的雅间,落坐在镂空的格子窗前,品着清茶,俯看整个刑场。
  刑场上摆着一只铁架,架子上挂着一排黑黝黝的刑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寒芒。
  萧清宪在侍卫的押送下走出大牢,头发凌乱,面容憔悴,雪白的囚衣上印着几个黑脚印,手腕,脚踝锁着沉重的铁链,僵硬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上高高的圆形石台。
  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萧清宪神色呆滞,嘴角弯起一抹凄凉,绝望的笑:昨天的现在,他还是威风凛凛的御林军队长,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他就由高高的云端跌落污泥,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重刑犯,戴着重犯特有的手镣、脚镣,准备问斩。
  没有人为他求情,也没有人为他可惜,因为他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犯了错就要被重罚,被众人遗忘,被世间遗弃!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
  “清宪,清宪……”悲伤的呼唤传入耳中,萧清宪抬头一望,只见花姨娘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眼睛红肿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清宪,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斩了你?”
  清宪一天一夜没回家,她还以为他在皇宫有急事,没想到,隔壁大婶告诉她,在大牢外看到个死囚犯,很像清宪,她不相信,就跑来观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清宪。
  “宇文曦将那件事情告到了皇上那里,萧清宇不愿担责任,皇上就判了我斩立决,宇文曦不解气,苦求着皇上改成了凌迟处死。”萧清宪低低的说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花姨娘面色阴沉,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萧清宇是身份高贵的祁王世子,那件事情……他担一下又不会死,干嘛全推到你身上?枉你和他做了十多年兄弟,他居然半点儿都不知道爱护,真是自私自利,可恶至极。”
  “还有那个宇文曦,人都是你的了,竟然还想置你于死地,她就不怕做寡妇……”
  “花姨娘,你说谁做寡妇?”冰冷的质问突如其来的钻入耳中,花姨娘身躯一震,慢慢转身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女子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冷冷看着她,眼瞳里折射出的锐利寒芒,看的她后背冷气直冒,磕磕巴巴的道:“宇……宇文郡主。”
  “花姨娘刚才骂人骂的挺顺畅,怎么突然间变成结巴了?”宇文曦陡然抬高的声音,尖锐,犀利,震的花姨娘身躯一颤,急急忙忙的请罪:“民妇一时心急,才会口无遮拦,还请宇文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民妇。”
  宇文曦不屑的轻哼:“急话出真言,花姨娘那字字句句流畅如水,并不是一时心急,而是心里憋了气,早就想痛骂本郡主了!”
  “民妇只是一介平民,亲生儿子的性命又捏在郡主手里,岂敢侮辱郡主。”花姨娘期期艾艾的表着心迹,眸子里满是不屑,贤王府郡主?不过是被我家清宪用过的赔钱货而已,装什么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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