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节
广成子甩动道袍，负手转身进入玉虚宫。突然之间，一道金光从他眼前闪过，他大惊失色，惊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772章 遮掩天机
金山净土上空祥瑞的佛光普照而开，一朵朵金莲涌现绽放，佛光之中走出一尊面带慈悲的佛陀。
她正是奉阿弥陀佛法旨前来金山净土的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双眸金光萦绕，扫过金山净土，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难得三界中多出一方净土，为何就不能容下呢？”
说话间，观音菩萨落在金山净土之中，脚下莲花退散。她慢步而行，朝着金山寺大殿走去。
然而，随着逐步深入，观音菩萨发现了不对。
她抬头望向天外，自言自语道，“法海，三界神佛皆说你此番步入死路，从此世间再无大威大德圣光佛，阿弥陀佛让贫僧来到金山净土收服修你佛法的弟子。贫僧来了，未曾想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
“法海，你是佛门不可多得的圣贤，贫僧不愿见你折戟。你所布置的手段能遮掩天机，若三界大能来此却无法隐瞒。”
“贫僧略施援手，为你拖延一些时日，希望你不要让贫僧失望了。”
说完，观音菩萨手指捻起玉净瓶中的杨柳枝轻轻挥动，金光星星点点的挥撒而开，化作一个个僧人落于金山净土之中。
观音菩萨轻轻点头，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而后化作一道金光离开金山净土。
西方极乐净土。
观音菩萨离开金山净土后便回来向阿弥陀佛复命，阿弥陀佛见观音菩萨空手而归，神情有些诧异，他问观音菩萨为何没有带回来一个金山净土弟子。
观音菩萨归来的途中自是想出了一番说辞，随即说与阿弥陀佛听。
阿弥陀佛听完没有多想，只说法海已经被燃灯古佛和孔宣拿下，金山净土没有了法海，百年之内便会沉寂下去。
而百年光阴对漫天神佛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之后，阿弥陀佛吩咐观音菩萨回归南海普陀紫竹林，负责在人间传法。
观音菩萨从极乐净土离去，大势至菩萨向阿弥陀佛提出去往观音菩萨道场与观音菩萨交流佛法。
阿弥陀佛成全了他。
法海被燃灯古佛和孔宣拿下，除去了阿弥陀佛心腹大患，他现在心情极佳，这等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观音菩萨前脚刚到南海普陀紫竹林，大势至菩萨后脚便至。
观音菩萨笑着摇头，“贫僧所做一切当真是瞒不住你。”
大势至菩萨笑吟吟地说，“观自在，你我身为阿弥陀佛左右护法胁持，我又岂能不知道你的想法。”
观音菩萨盘坐在莲台上，大势至菩萨则端坐在她对面。
二者相互对望，许久，大势至菩萨方才开口问道：“关于法海被燃灯古佛和孔宣拿下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观音菩萨捏着一个法诀推出，玄奥的气息顿时笼罩紫竹林。
“法海以一介凡人之躯成为由天道亲封的大威大德圣光佛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大势至菩萨面露惊讶之色，“你就那么肯定燃灯古佛和孔宣不是法海的对手？你要知道，燃灯可是那紫霄宫三千红尘客之一，未入佛门之前，他可是阐教副教主。孔宣乃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孔雀，拥有凤凰血脉。他们二人皆可说是三界中除圣人之外，顶尖的准圣强者了。”
大势至菩萨这么说，是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
“他们若当真如你说的这般厉害，也就不会被法海玩弄于鼓掌之间了。”观音菩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大势至菩萨心中明了，微微一笑，“你说的极是，不管是燃灯古佛还是孔宣，他们的佛心都因为法海破裂，又怎能是法海的对手。”
大势至菩萨思索片刻，接着说道：“法海思虑纯熟，却算漏了一点。”
观音菩萨领会到大势至菩萨话中含义，“你说的是燃灯古佛和孔宣没有将他打杀这件事？”
大势至菩萨颔首。
“燃灯古佛话里话外皆说要将法海交给佛尊处置，而到了佛尊面前，法海一切手段皆是虚妄。”
观音菩萨微微默然，回答道：“法海并未想要欺骗漫天神佛太久，只要他所谋之事成了，纵然佛尊发现，他也能无忧。”
大势至菩萨却不认同观音菩萨的说法，在他看来，三界之中谁人的话都能信，唯独六大圣人的话不能相信。
圣人凌驾于众生之上，口口声声说不会插手三界俗世，但三界的一切他们都想管。
大势至菩萨感叹道：“法海修行不过区区上千年，却达到了无数修行万载、十万载乃至于百万载的仙人需要仰望的地步。有时我也在想，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观音菩萨缓缓道：“人间众生。”
大势至菩萨愕然，莞尔发笑，“被漫天神佛视为蝼蚁的众生，却拥有无法想象的力量，实在令人惊叹。”
“众生虽弱，可亿万众生所凝聚而成的力量却无比浩瀚，足以撼动漫天神佛。而这三界内，何止亿万众生。”观音菩萨解释说道。
大势至菩萨认可的点点头，旋即又道：“三界的形势看似稳定了，实则越来越乱。我不久前推演了一番天机，发现巫妖两族可能会再起战事。”
观音菩萨接过话语，“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毕竟推动此事的力量太强了。”
“三界乱了，众生会在苦海中沉沦，而这正是传法的时机。”大势至菩萨苦笑一声，“贫僧有时都在自我怀疑，这佛法究竟是不是为了普渡众生而修。”
“法海是人间众生信仰的大威大德圣光佛，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众生沉沦苦海。”观音菩萨淡然说，“若没猜错，他应该同镇元大仙说过，请他出手庇护众生渡过劫难。再者，在哪地狱之中可还盘坐着一尊佛陀。”
听闻此话，大势至菩萨哑然，转而又笑了起来，“地藏王倒是慧眼识珠，兴许真有一天，他能清空地狱。”
“能否清空地狱的关键在于幽冥血海中的冥河老祖。”观音菩萨认真说道：“若有一天，法海将冥河老祖打杀，拔除幽冥血海，那一天也会是地藏王清空地狱之时。”
……
玉虚宫中，广成子看着眼前面带笑意的法海，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惊骇之色以及淡弱的复杂。
“你怎么会安然无恙？”
他亲眼看到法海被燃灯古佛和孔宣联手拿下，没想到竟然是假象。
广成子面带苦意地端望法海，“法海，能否告诉贫道，你是怎么逃脱的。”
法海云淡风轻地说道：“贫僧从未被他们拿下，何来逃脱一说。”
“那他们拿下的是谁？”广成子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发生的一切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法海微笑着说，“他们拿下的不过是贫僧修出的一道分身罢了。”
第773章 抉择
“分、分身？”广成子神情呆滞，喃喃自语。
他从未想过那是法海的分身，更无法想象，法海凭借一道分身竟然能与燃灯古佛和孔宣大战到那等地步。
许久，广成子苦笑一声，凝视着沐浴在佛光之中的法海，眼神变幻不定，神情复杂至极，“法海，你、你是真厉害，居然凭借一道分身与燃灯道人和孔宣大战至此。”
“谬赞了。”法海淡笑回应。
广成子苦笑皆非。
“法海，你费尽心思进入玉虚宫应该有其他目的吧。”
法海颔首，说道，“其实贫僧也不愿如此，实则是迫不得已。”
“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贫道能帮则帮。”广成子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于他而言，相助法海的确需要极大的勇气。
法海淡笑开口，“贫僧要封神榜。”
广成子怒目圆瞪，惊声道：“你说什么？你、你竟然打封神榜的主意？”
法海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广成子，等待他的后话。
广成子愤然道：“法海，你可知道封神榜关系着什么吗？贫道告诉你，封神榜关系到三界平衡，你若将封神榜从玉虚宫中盗走，极有可能引动无量量劫，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贫僧明白。”法海淡淡回应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想要盗走封神榜？”广成子惊疑地问。
法海轻叹一声，“贫僧也迫不得已呀，你们的通天师叔逼着贫僧来到玉虚宫盗走封神榜，贫僧若不照办，他会在人间降下天罚。”
广成子一听，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可知道法海最为看重人间众生，难怪会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玉虚宫。
法海面露忧色，苦笑道，“三界中想要贫僧死的神佛多不胜数，唯有众生希望贫僧活着。而众生，也是贫僧与漫天神佛相斗的底气。广成子上仙乃元始圣人高徒，自是看不起众生。可众生对贫僧，真的太重要了。所以，还请广成子上仙能成全。”
广成子为难地道：“法海，贫道知道你有苦衷，可封神榜真的不能擅动。贫道可以告诉你，封神榜上有贫道师尊布下的禁制，你拿不走。”
广成子若非是忌惮法海对自已出手，绝对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与法海交谈。法海与燃灯古佛和孔宣战斗的场景历历在目，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已。若是把法海逼急了，说不定会将他打杀。
广成子才没有愚蠢到这等不知死活的地步，并且他相信法海是讲道理的，一定不会为难他。
法海目光决然地道：“为了众生，贫僧想要一试。”
“啊？这……”广成子一肚子苦楚，心中低骂，法海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真要逼死贫道你才甘心不成？
“贫僧并没有要逼死大仙的想法，实在迫不得已呀。”法海无奈长叹。
广成子真的是欲哭无泪。
他如果打得过法海，绝对不跟法海在这里罗嗦，早就亮出法宝了。
可现如今，他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法海。
广成子哀声一叹，随即试探性的问道：“法海，倘若贫道不愿成全你，你会怎么做？”
法海早已看透了广成子的想法，回应道：“贫僧若无法说动广成子上仙，只能动手了。”
广成子麻了。
他苦哈哈地望着法海，“佛祖，贫道求求你了，不要让贫道为难行不行？封神榜若丢了，师尊他老人家会剥了贫道的皮。”
“唉，上仙既然不愿，那贫僧只能硬来了。”法海手掌一握，佛法慧剑忽地出现在他手中。广成子看到这幕，心头咯噔一下，双腿不由地发软，差点就给法海跪下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觉得若给法海跪下能劝退法海，他愿意试试。
法海左手伸出，佛光在掌中盘旋，“大仙，委屈你了。”
广成子脸色骤变，“你、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从大仙的识海中得到关于封神榜的消息。”眼看着手掌就要落在广成子脑袋上，广成子突然大喊一声。法海停住动作，诧异地看着广成子，“大仙想通了？”
广成子正义凌然地道：“通天师叔此番行为过于卑劣，贫道尤为不齿。贫道想明白了，为了人间众生，贫道带佛祖前去存放封神榜之处。不过，能不能拿走封神榜就看佛祖本事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