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传承不易
当李九真他们终于来到那座山峰时,此地已面目全非,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所站的位置,全是积雪,不知多厚,每往前迈步,整只脚都会陷进去。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雪崩所造成的苍夷,已经被积雪掩埋,看不出了。
唯有还未消散的白气在上空缥缥缈缈,代表灾难后的残余痕迹。
对李九真来说,这也算不得灾难,毕竟他和他身边的人一个都没事。
李清歌她们倒是百感交集。
因为之前在幻觉中,目睹过雪崩。
那画面,毕竟是幻想出的,其威力有多大,也都是想象后的产物。
眼前所目睹的真实画面,所感觉到的威力,比之前幻觉中的威力,还要大太多了。
他们很庆幸,之前李九真没有丧心病狂,把真正的炸弹引爆。
那些个战士也没在临死前放上几枪。
要不然,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武功再高,估计都会含恨而亡。
虚谷子本哭过一场,到了这里,跪坐于雪中,茫然地挖了几下雪,然后又哭了出来。
倒也没有谁会鄙视他一把年纪还哭鼻子。
李九真知道,道家中也有着赤子之心的说法。
这是一种修道修心的产物。
很显然,虚谷子有那么一丢丢其中的意味。
以为师兄虚怀子挂了,所以伤心。
既然伤心,那就哭好了。
金钱子等人没有达到这种境界,这时候纵然也很难过,却是没有哪个真的哭了。
至于假哭,没必要,他们又不是潮一显一人。
李九真与樊以君她们面面相觑一阵后,也都不觉得虚怀子和福永大师还能活着。
既然人都死了,呆在这儿也没意思。
“要不,我们走吧?”李九真留恋地往积雪中张望了一眼。
难道山河针要永远埋在这里吗?
应该不会,迟早有一天,它还会再现世。
只是那时候自己估计都死了,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很神奇的一点,就在于这里。
天下十大神针,都是针而已。这种东西,一旦丢了、埋了或者怎么样,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也很难再现世才对!
比如李九真临死前,很自私地将身上的所有神针都带身边,再找一个没人知道的隐秘之地把自己埋了。
那岂不是几百甚至几千年以内,神针都很可能不会现世了?
然而现实却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就算李九真没有剩余三根神针的线索,但也有种莫名的信心——
它们必然在谁的手里,而不是被埋在哪里无人问津。
最多只会存在——
有人拥有这根针,只是不知道它具体妙用,只当它是寻常玩意儿罢了。
各种玄妙,实难以言语形容。
李九真曾问王嘉乐信不信命运。
他自己其实就信。
李九真这话,得到了禾久她们的响应。
正正还有何恒也都松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福永大师等于就是他们的克星。
纵然内心对福永大师也有怨恨,但能不和福永正面战斗,就是好事。
只是很惋惜的是,如果原本还有一点点机会找到灵穴。
现在积雪覆盖这么厚,这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已然迈步离开。
然而,哭个痛快后的虚谷子却陡然叫道:“谁都可以走,李九真还有元元子不许走!”
金武子的徒弟也精神一振,说道:“对,不许走,留下来偿命吧!”
李九真冲他一笑,说道:“我承认你的师祖武功很高,我们这边没有一个是他对手。但真要鱼死网破,我可以保证,我们这边会死人,而你们那边,除了他,又能活几个?”
“统统都会死!”禾久风淡云清地说。
“……”金武子的徒弟这下不说话了。
没错,他们一起,搭配虚谷子,群战之下,也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实力。
算不得拖累。
但这都是针对于别人。
李九真这边有会下蛊的禾久与乌谷娜,那金钱子他们就是确确实实的拖累。
“两位,这是我们道门与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你们巫门中人,真的决定要插手?”虚谷子盯着禾久乌谷娜,冷冷地说。
禾久也冷冷地说道:“我与李九真情蛊相连,生死一体,你觉得我不应该插手吗?”
“情蛊!”虚谷子眉头大皱。
他既传承于道门,当然也知道巫门情蛊是个什么东西。
这让他很是郁闷。
这李九真,到底是运气差还是运气好啊。
连情蛊这种东西,都能往他身上钻。
普天之下,几十亿人口,禾久不选别人,偏偏选中他。
简直气死个人了!
虚谷子内心连叹,不死心地说道:“李九真也就罢了,这元元子,乃是我道门内部弟子,犯了死罪,我们现在要处置她,你们总没权利再管了吧?”
“元元子与她师父青泉子,早已脱离道门,这事儿也是你上一辈的前辈允许了的。”李九真说道,“现在拉关系,说是自己人,不觉得太无耻了么?”
“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九真你别太得意,迟早……”金武子的徒弟忍不住又秀起了存在。
“去尼玛的比!”李九真可不是一个不说脏话的人,“老子当初差点被你师父杀了,正当防卫杀了他,这特么走到哪儿都是我占理。你敢再搬弄是非一句,我现在必杀你!不信你试试?”
“师祖!”金武子的徒弟又要摆出告状的姿势。
“够了,不要说了!”虚谷子内心后悔,早知道李九真有禾久这样的助力,怎么也不应该听师兄的馊主意,带什么弟子到这儿一起历练。
也后悔不该同意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守株待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知道这里是雪崩的所在范围以内,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作死?
“不管是李九真,还是元元子,都必须死!不过此时确实不是跟他们算总帐的最好时机。”虚谷子心想,嘴上说道:“你们走吧。”
李九真得理不饶人,笑道:“你刚说我们不许走,现在又叫我们走吧。这算什么呢,拉出的屎又吃回去?哈哈——”
“你!”
虚谷子气得直哆嗦,真恨不得冲上去将李九真杀上一百遍。
只是禾久很重口味地摊手,在那里数数,看手掌上有多少只蛊虫,使得虚谷子再有气也都不得不强行按捺下去。
时代在发展,随着科技时代的越发先进,他们这样的传统势力,是越来越难传承下去。
禾久曾与李九真聊天时,就说过这方面的东西。
道门的传承,也是很难的。
也就是说,有几个年轻一代的弟子都不容易。
要是因为一时报仇,让身边所有人都死光了,那这承受的代价,也太高了。
道门的传承,不是等年轻一代死了一批就再招一批这么简单的。
李九真本想再说几句气话,看能不能把这糟老头给气死。
樊以君拉了拉他,轻叹一声,摇摇头。
虚怀子的“死”,让樊以君也有种难过的情绪。
李九真和她对望一眼,便不说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怜惜之色。
“呕——”
乌谷娜又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