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招了!

  “还没露面。”陆瞻抻抻身子,“但如今可知的是他们正在利用一切机会挑拨宫闱矛盾。坦白说最开始的时候我曾经提防过你,但当确定你并未获悉过俞妃那些事,你也没有条件参与,也许皇上这才选择把真相告诉你。
  “我知道你现下的难处,但也还是希望你能权衡轻重,顾全大局,不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憾事。”
  汉王双手握拳,咬了咬牙关。
  陆瞻站起来,看他片刻,走了出去。
  ……
  宋湘一直留意着汉王这边动静,一会儿花拾又来禀报说俞妃在哭。她打发人唤来紫嫣,交代了几句话去,陆瞻就回来了。
  问了问经过,她微微松了口气。皇帝当然是不想连座汉王的,不然的话先前便不会容陆瞻将他带走,汉王若真被一并处罚了,不知道敌人暗中得有多高兴,陆家自己就先把兵将给折损了,都不用他们动手。不管皇帝是出于对亲儿子的不舍,还是对大局的考虑,若看不明白这点,就枉费这声“明君”之称了。
  ……
  时间无波无澜又滑过去一日。
  苏慕潜伏的山道还是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宋湘等至夜深,怏怏入睡,半夜忽然被陆瞻摇醒:“覃家那边审出新的东西来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看到珠帘外景旺躬身立着,便披衣下床,与陆瞻走了过去。
  “方才胡公子派人来过,说是胡大人审问覃襄,过程里发现覃夫人的父亲早年是两湖地界一名将领,覃襄娶覃夫人时,其父早已离开军营多年,并且已经身故,因此没有深究。这几日因为单独关押,覃襄连番受审,就想起了这一桩来。胡公子说胡大人与几位主审的大人已经从与覃家相识的将领处求证过,覃夫人林氏的父亲确实早已亡故,林氏也曾说过听得懂汉阳话,因为其父曾在汉阳多年。”
  “早前皇上说过,楚王府所在的汉阳府,就位处两湖地界。”陆瞻立刻跟宋湘道。
  宋湘拢着衣襟:“这么说来,不管覃襄有无问题,这个林氏的父亲多半是楚王府旧人了。林氏替那些人做事也不奇怪,何况她还是覃襄的填房。那林氏招认了不曾?”
  “还在审,方才据说已经松口了。”
  “世子妃,胡公子又派人来了。”
  恰在这时花拾也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说?!”宋湘跨前一步。
  “林氏已经招了,人就是她杀的,东西是她从京城起就一直揣在身上的,早就打算销毁,那日茶座间因为打湿了裙襦,换衫时怕让人看见,就临时让冬喜去烧掉。因为冬喜回来后神色慌张,林氏疑心她看过里头内容,所以就打了她,谁知道失手把人杀了。”
  “那她交代出来为何要揣着那些东西吗?”
  “东西是从覃襄案头的文书里抄下来的。她父亲有个旧友,曾经关照过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汉阳府能挖宝,央她弄到这么一份舆图。”
  宋湘听完,没有言语。
  既然招认跟楚王府有关系,那如果山上有疑犯同伙的话,其实就是林氏了?
  毕竟俞妃当初设下这圈套,并不是吃定了一定有这个人,而只是误会了挑拨秦王汉王的人是当年的凶手,既然最后证明是皇帝下的套,并且连日也没有新的发现,那就只能是这个结果最切实了。
  只是审问了这么久都不曾松口,眼下又全都招了,多少让人感到突然。
  林氏当真把实话全招了吗?她嫁给朝廷武将,真的只是顺应命运而已?怎么看这都站不住脚。
  她问:“这么说来眼下结案了?”
  “未曾,还在审覃襄。”
  “有消息再禀报。”
  等景旺离去,陆瞻走回来:“林氏的招供仿佛是在掩盖着什么,难道他们在弃卒保帅吗?”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宋湘琢磨着,“林氏不像是能担大事的样子,她背后还有人,如果说她这是为了掩盖,那这个人一定也在山上。
  “既然他在山上,那铁矿里出现过的几个图案此人一定是看到了的。但他居然丝毫都未露破绽,可见他隐藏得有多深。”
  “侍卫们都撤了吧。”陆瞻道,“再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林氏的招供就是他们对此做出来的反应。”
  说着他看向窗外淡淡天光:“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京了。秦王妃蹦哒不止,秦王府那边总让我有些不放心,早日回去,秦王早日回封地,也少一份担心。”
  ……
  早起陆瞻上仁寿宫提了提撤回侍卫的事儿,正拿着胡潇他们整理过来的案卷翻看的皇帝一点也不意外地答应了。正好杨郢沈宜均到来,便商议了下启驾回宫的日程及琐事,议定后日一早出发。这两日便再入围场比拼两场,看看大伙实力。
  覃家这里案子有了定论,山道上的侍卫也撤了,对俞妃的处置也到了该做决定的关头。汉王把自己再房里关了一日一夜,终于在晌午打开门,缓步到了仁寿宫外头。
  王池迎上来:“汉王可是有事?”
  汉王点头:“我想,求见父皇。”
  王池进店里走了一转,出来就躬身把他迎了进去。
  汉王看见皇帝坐在案后,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走过去跪了下来:“儿臣昨日犯浑,说了许多胡言乱语,特来向父皇请罪。”
  皇帝阴着脸,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过了许久才把目光落到他头顶,说道:“你不是要陪葬尽孝吗?怎么,今日就不打算尽孝了?”
  汉王伏在地下:“儿臣有罪,当时钻了牛角尖,只觉得愧对母亲养育之恩,却忘了父皇于儿臣的恩情。说出昨日那样的话来,儿子既是不孝,也是不义,是真正的犯了糊涂。”
  皇帝支肘在案上,隔着书案望向他:“你身为王叔,连瞻哥儿的眼界都不如!他都知道此时不能意气用事,而你呢?你不但不想着一家人该怎么齐心协力铲除奸佞,反倒还要跟朕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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