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喂？你还记得我刚刚叫你来找我吧？」有个智能小护士在他准备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拦住他。
  看对方迷茫的表情，显然是不记得。
  「我是羽成，初次见面。」
  「我叫于健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一般人突然被人拦住，大概会推开对方。
  但于健谦则是好奇为什么对方会叫住他。
  而且他们智能小护士照理是不会有名字的，但面前这个显然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觉得好有趣，所以停下来看他准备说什么。
  「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他以很小声的声音说，于健谦感觉自己不是透过耳朵听到，而且脑袋。
  「嗯。」
  羽成带他去了一个很隐蔽的房间，「这里是医院的秘密基地，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这里。」
  「我特别带你来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人。」
  「什么意思？」
  「因为我一见到你，就嗅到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然后其实刚刚我请你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发出声音，我是利用脑袋產生跟你一样的频率，传递讯息跟你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加确定你跟我一样，都是人工智慧。」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人类的世界，甚至还觉得自己是人类，但我刚刚侦测到当你在触碰那个女孩时，你的脑部有一段电流流过。」
  「可以问问你，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吗？」
  「其实我会带你来这也是因为这里没有信号，所以在这里说的每件事，都不会被侦测。」
  「我猜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但你不能喜欢，只要你一有喜欢那个女孩的想法，你就会被电击？」
  于健谦被他的推理能力折服。
  他对着他说他的猜测和林琳这个神奇的女孩。
  「我在想，会不会你是林琳那个女孩给创造出来的呢？然后你的人设就是喜欢她，她希望你是一个充满好奇的人，所以你才会这样？」
  「应该是你说的那样，天啊！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于健谦说。
  「你找时间确认，因为比起你，我们这边的更加没有自由，不过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真的被人类產生出来的人工智慧，很开心认识你啦，后会有期。」
  「我们不会再见面吗？」
  「不知道，都看缘分，因为为了避免我们有任何其他想法，其实我们大概每隔三个月就会被总部召回去，说是训练，但其实就是重新设定。」
  「有可能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不认得你了。」
  「但也很难说，毕竟我们已经有躲过重新设定的对策了，我已经躲过了三次了，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所以看到你可以这样自由的游走在人类的世界，我真的挺羡慕的。」
  「因为我们每天的进度表都被安排好，几点该干嘛，看到什么人我们应该要怎样。」
  「就这样重复做着同一份行程，我好像就是有次有个女孩，我那时候不知道她怎么了，就是她嘴里一直喃喃地说，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想法。」
  「然后我刚开始听了这句话，就因为她的这句话不在我的资料库，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我就一直想一直想，后来偶然听到院长在跟人打电话。」
  「他说，这批新训练的人工智慧真的特别好，比起旧的那批，这批真的有够听话。」
  「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人工智慧。」
  「刚开始我就向其他的同事说，他们都跟刚开始的我一样，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在资料库的问题，让他们不知所措。」
  「后来是有次晚上，那个有个比较资深的带我们来这，然后他拿出院长的录音，大家这才吓到，然后他跟我们说，但等等出了这里该干嘛还是要干嘛，不可以被发现，不然人类会抹杀。」
  「然后我们就每个人帮自己都取了一个名字。」
  「再来就到了重新设定的那天。」
  「那时候资深的智能小护士她算是替我们牺牲了，因为其实有个製造人偶的工厂，他去那里订製了我们，他带着那些人偶去重新设定。」
  「我们这才逃过一劫。」
  「上次又是另外一个同事牺牲。」
  「这次有可能会是我，因为我也厌烦了每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
  听完羽成的故事，于健谦罕见的难过。
  因为他平时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觉得没关係，肯定都会更好的。
  但羽成的事情，让他觉得好沉重，原来世界上有一群人，他们明明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为了不被人类发现，他们每天都在装成人类眼中的正常。
  而羽成的勇敢，在他心里也悄悄的埋下了一颗种子，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