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不开心?

  午夜的烟花爆竹响起,寓意着迎接新年,迎接好运,红红火火。
  客栈没了别的上房,掌柜得便再卫子琅住的房里铺了个软塌,叫二人共处了一间。
  因着与沈无衣先前有约定,卫子琅对人称呼她是自家妹子。
  二人颜值都高,瞧着倒也像是兄妹,自是无人多有质疑。
  既是兄妹,同处一间房便一间房了,毕竟北境与平原不同,民风较是开放。
  但这饭,掌柜却。
  年夜饭都是傍晚吃的,他们人多,东西也都吃得干干净净,客栈里的厨子又回家过年去了,大半夜的,怎么说也不好将掌柜夫人叫起来做个年夜饭罢。
  于是,卫子琅当即决定,要亲自下厨给沈无衣煮碗面。
  虽说年夜饭只吃一碗面太朴素了些,但面的象征与寓意好啊,于是她们便亲自动手做起了饭来。
  掌柜这人倒也是随意的很,加之卫子琅又给了些银钱,便将厨房的钥匙给了他们,叫他们自己想要拿啥便拿啥,想要咋做便咋做。
  关于下厨这件事,沈无衣真的是帮不到甚忙。
  但卫子琅有勇气啊,当下便就自告奋勇说,这面由他来做。
  于是,沈无衣生火,他来揉面。
  卫子琅作为从小处尊养优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沈无衣当然不信他能揉面,但意料之外的,他不仅会揉面,还揉得尤其好,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脱离带水。
  沈无衣生着小火,暖黄色的火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眸子里倒映着火光,而瞳孔里又倒映着那个男子身影。
  他动作熟练无比,衣袖微微挽起,抬手间沾了些许的面粉在脸上,绝美无双的脸上带着点点粉缀,丝毫不影响半点美感。
  沈无衣双手托着下巴,就这般乖乖的看着他劳动。
  她总觉着这样的日子很宁静美好,与喜欢的人一乡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院子里养些鸡鸭,过着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生活。
  外头还有爆竹的声音传来,在这夜色里不算刺耳,却凭白的增添了几分热闹。
  她看着他,移不开眸子,“倒是不知晓你还会揉面呢!”
  卫子琅闻言,侧头朝她看来,手中依旧忙活着,狭长的凤眸里含着温和的笑意,“自幼便会的!”
  他语气平淡,“我娘爱捣弄这些,每每和面便唤我,我倒也学会了揉面。”
  在说起他娘时候,他的眼眸里皆是温柔。
  沈无衣敛下眸子,看着灶里跳动的火光,“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你娘肯定会担心的。”
  她的情绪淡淡,想起沈老汉与沈无忧时,只觉心中堵塞的慌。
  本想着这个年定然会过的热热闹闹,她也定是要陪着沈老汉过一个欢欢喜喜的大年,没成想,这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好的一个过年,一家人竟是相隔了千里之外。
  不知他们这年过的如何,年夜饭吃了什么。
  “我娘啊!”卫子琅看着沈无衣的情绪不高,便轻笑出了声,想引导着她的情绪,“我娘倒是不会担心,先前每年过年,我与我娘都是分开过的,今年如往年也无甚差别,只是军营里较是严厉,极少与她通信,倒也是不知她今年过的如何。
  唔,瞧你这样,同我过年你不开心?”
  “没有!”沈无衣坐端正了身子,眸光炯炯有神的看向他,“真的谢谢你,能在这里遇见你, 我很欢喜!”
  是那种雀跃与感动的欢喜。
  她曾经问过禾小娘,北境的军营距离此地多远,禾小娘说在城外二十里地。
  那个时候她想着,若是实在不成便出去找他求救,但转念想,自己凭甚找他求救?虽说二人之间有了那一层关系在,但到底他是沈无忧的好友,不是自己的好友。
  再者是,她不喜欢麻烦任何人。
  能在这个时候遇见他,沈无衣是满满的感动。
  尤其是知晓他还是特意来找自己时,似是触动到了她内心最为柔软之地。
  “你我之间,何须说个谢字?”卫子琅道,言语带着几分揶揄,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怎可叫你受委屈?万花楼是罢,且待本公子给你平了他去!”
  “噗!”这话当真叫得沈无衣嗤笑出声,随即又认真问道,“那万花楼究竟什么来头?瞧着来头不小的样子!”
  卫子琅对这些自然知晓一些消息的,他一边揉着面团一边道,“万花楼的幕后老板实则是京城一位大员之子,家中有背景,加之在军营又有熟人,这间青楼在北阳关内倒是唯一一间能立足之青楼,说起来,那位幕后之人我还识得。”
  “你识得?”沈无衣彻底惊讶了。
  “是了,有些渊源!”他道,“想必你也知晓我的身份,我娘是外室,我爹乃是当朝丞相大人,而他爹,便是我爹!”
  “什么????!”
  这样说起来,他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沈无衣当真是目瞪口呆了。
  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来,“那……那我……”
  他闹了万花楼,岂不是闹到了他家人的头上去?
  “此事我也是才知晓的!”卫子琅道,“先前我虽有怀疑,但并未想着如此凑巧,我知晓你失踪之后,便一直与你哥哥去寻线索,最后找到了些人,知晓了你一路往北阳关而来,我也是傍晚才入城,想着慢慢寻你!
  说来也是缘分,晚间上街恰好见着几个姑娘被人追,我见着便顺道出了手,这便知晓了你的消息!”
  说至此处,他叹了口气,看向沈无衣,极是认真道,“小衣儿,你所受的委屈,我定要帮你讨回来,这世间,无人能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沈无衣心中一滞,连呼吸都有些乱了起来。
  向来就知晓他这人嘴巴子最是会说,倒是没想他说起情话来,直入人心。
  她将眸子移向别处,又缓缓坐了下来,下意识得拿起一根柴禾往灶里添着,“你这些话,除我之外,还对哪个女子说过?”
  “自然只有你了!”卫子琅笑意盈盈,“你可是我一生拼命都要守护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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