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孤岛孤影
魔欲门山。
壬午气喘吁吁的从花妖身上下来，看着床榻上瘫软如泥的花妖，想着刚才痛快的欲望宣泄，他原本内心的挣扎，骤然变成了清晰明确的决定。
霸天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这不过是魔欲门武馆对外传授的基础心法，真正的魔欲经比这滋味销魂百倍、痛快百倍！”
“好！”壬午的脸，骤然变的扭曲，狰狞。“但你要把风扬给我处置！”
“她不过是魔欲门无数女奴隶之一，再说了，精通魔欲经的她，会很高兴被你折磨蹂躏。”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魔欲门的人！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会告诉你们。但必须在明确给予了我长老职务，在我修炼了魔欲经之后！”壬午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随便信任别人，尽管霸天爽快的把他自己的女人花妖都拱手奉上。
“我喜欢你的爽快。”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后。
一个妖精侍女端着水进来，看见花妖眼里的怒火，她叹了口气。“姐姐何必继续忍他呢？姐姐现在的实力完全能够离开他，去妖族的地方发展呀！”
“这种话不准再说！”花妖脸色一寒，冷冷呵斥，吓的那个小花妖低下了头时，花妖静静平复了情绪，语气转柔。“防止隔墙有耳，他把我当狗，我把他当猪。不就是这具躯壳么？我们妖族从来最不在乎的就是妖法变出来的人类躯壳，由他得意，大树底下好乘凉，等到他完全没有价值的时候，才是我们不必隐忍的时候。”
“我记住了，姐姐放心，我也一定向姐姐学习，好好练这魔欲经，争取早些能当姐姐的臂膀。”
“好！我们花妖一支万年来都是人、仙、妖、魔随意践踏欺凌的一族，我们，一定会成为改变花妖族命运的伟大首领！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区区百多年算什么？这些话都要藏在心里，再也不要说了。”花妖清洗着身体，温言叮嘱着那小花妖。
“我记住了，姐姐。”小花妖帮着花妖清洗身体，充满决心的点头承诺。
会议室。
六子跟天道，壬午，一起商议着魔欲门的发展大计。
霸天听了半晌，摇头。
“我们的发展目标首先在女人，其次在高手。那些实力平庸之辈根本不用费心，一旦魔欲门壮大了，喜欢盲目跟风的人都会倒过来！江湖中的男人喜欢美色，从女人身上着手才能吸引到更多高手，也更容易……百晓生如此狠毒，我们也不必跟他再客气了！天机内部，小心下手，只用魔欲经，不用阴阳佛求欢，这样就能隐蔽；主要目标是天机以外的门派。天机一心坐大，就算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会乐见其成，巴不得其它门派全乱成一团糟糕，独天机称霸……”
魔欲门的振兴大计，就在这个夜晚，拟定……
南海。
孤岛。
依韵信步岛上，意识中，没有在周围十里范围内找寻到人的灵魂。
但是，一座高耸的黑色礁石山峰之下，的确有一个山洞。
洞里头，一张石床，一张石桌，洞壁上全是剑气刻写的文字，图形。
依韵立身洞中，静静观看。发现那些文字和图形，基本就是一个剑道高手成长过程的摘要记录。但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看不出来原本写的是什么，有限的洞壁上，绝大多数的石壁，被刻写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最初刻写的，自然也就模糊不清，只剩下最近刻写的清晰可辨。
看着那些剑法领悟的摘要，虽然不能完全推想出其中具体，但依韵已经渐渐确定，这里的人，应该是故人……江湖很大。
几乎每天都有突然在江湖中闪亮，放光的新星。这些新星的亮度有强有弱，其中许多很快默默无闻，很多很快被江湖磨平了锋芒，变成老江湖。还有很多，很快变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三界开启前，江湖上也有许许多多一闪而逝的耀眼亮星。
而其中，最让依韵影响深刻的，是一个出身南海剑派的海外高手，她叫剑如颜。一手刚猛绝伦的剑法，出道江湖，接连挑战击败许多当时江湖上的高手，包括那时华山派的实力派十大高手灭神，也不过几招就败在其剑下。
后来剑如颜挑战武当派掌门可名，战了个旗鼓相当，骄傲的剑如颜没有斤斤计较，认输离去。一去，多年没有消息。
再一次重出江湖的时候，创立颜玉剑派。
在至尊令江湖任务的擂台上，败在灵鹫宫魔女容儿拳下。颜玉剑派后来又被魔君霸天的魔欲门灭派，从此江湖上再没有了剑如颜的消息……石桌上，摆着一个长方锦盒。
依韵险些忘记了这个盒子。
当年至尊令江湖任务，开启天兵。分别是北落紫霄，东升华山，西降武当，神雷九动，佛光普照，南极缥缈，独傲红尘。这些在当时，福缘高的掌门人直接获得，福源低的则在跟天兵守护灵激战取胜之后才得以开启。
还有三件在当时因为掌门人跟守护灵仅仅战平，所以处于封印状态。分别是颜玉剑派的阳耀颜玉，峨嵋派的神采峨嵋和古墓派的玉华古墓。
守护灵的强弱，取决于当时给与的人。拥有开启资格的人越强，守护灵也就越强。一个人要战胜另一个自己，那本来就是最艰难的事情。
状态封闭的三件天兵一直在锦盒中，时至今日，依韵也没有听说峨嵋派的情衣和古墓派的小龙女成功得到了锦盒中的天降神兵。
封闭天降神兵的锦盒就是石桌上的这个，如今锦盒打开，若不是正在战斗中，那就是其中的兵器已经被剑如颜所得。
夕阳西下的时候。
一条在夕阳下被拖带极长的身影，逐渐移到洞口。
海风吹起了一头飘扬飞舞的长发，海浪拍打在孤岛边缘坚硬的黑色礁石上。影子的主人立在洞外百丈，静静注视着洞中那条，深紫色的身影……西夏城。
天盟，天机两派弟子，组成数百高手的队伍，杀气腾腾的冲进西夏城。
城门，两个结伴同行的灵鹫宫新手弟子，窃窃私语的谈笑着。
突然看见城门涌进来的那群人，还不等明白过来发生何事，两道剑气就将她们的身体炸成了粉碎。
“入灵鹫宫的妖女，都要死！”
城中街道，数百两派弟子东奔西走，见到身穿灵鹫宫服饰的女子就杀，一时间，城中街道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到处都是那些新手惊慌呼喊求救的声音，奔逃的脚步声……如此持续了一刻钟工夫，这群人纷纷坐上驿站的马车。
临走之前，叫嚣狂言。
“灵鹫宫一门邪魔！除魔卫道任务杀江湖各派无数，人人可杀！谁敢进灵鹫宫就是跟江湖为敌，就是找死！”
当灵鹫宫的高手闻讯而至时，天机、天盟两派弟子已经乘着马车去远了……乐儿站在一地鲜血的西夏城街道，紧握的拳头，咔嚓作响……依韵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走至洞口的剑如颜。
跟记忆中的她比起来，变化，很大……
一头明显未曾经过精心修剪，甚至不知道多久忘记修理的长发已经拖到地上，那张白玉雕琢出来的容颜，犹如她那双眸子一样，淡漠的不见任何情绪。穿着的一身晒干鱼皮粗制的遮体衣服，多处破损，破破烂烂的不足以遮挡五分之一的身体。
唯独她右手握着的那柄剑，白玉一般的颜色，流动着烈日般的光亮，是如此的不凡……“你终于赢了自己。”依韵的目光，静静落在剑如颜手里的那把天降神兵阳耀颜玉上，曾经与守护灵苦战，险死还生的他非常清楚，一个人要战胜自己有多么困难。
“两百多年了。两百多年前你已经战胜了自己，而我，今天才办到。”剑如颜的声音，也不复当初的自负和骄傲，犹如她的眼神一样，淡漠。
“石洞里只有一个石杯，一双石筷。”
依韵记得，剑如颜还有个师弟，曾经在颜玉剑派灭派的时候，不顾一切阻挡霸天，只为保护不让她在魔欲经下被霸天糟蹋了师弟。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剑如颜的语气依旧淡漠，似乎提起这个名字，也无法引起她特别的情绪波动。
依韵默然，他已经能够大约猜想到后来的故事。
人心就是如此奇怪，曾经可以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突然有一天，又能因为一个看似不可思议的理由而离开。犹如男女之间的爱情，大多热恋时，死而无悔；大多分开后，又觉得对方原来如此面目可憎。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人心之变，迅快而复杂，唯独难的，是不变的人心。
阳耀颜玉，缓缓平举。“既然来了，拔剑吧。”
海风中，黑发卷住了剑如颜身体，裹住了她原本裸露的肌肤。
当初剑如颜曾想挑战小剑和依韵，因为他们是那时江湖上最强的用剑高手，然而在惨败容儿拳下后，本欲羞愧自杀的剑如颜被依韵用紫宵剑意阻止。今日重遇，对于独自在这孤岛修炼两百多年的剑如颜而言，任何言语都没有用剑说话来的更直接，更有意义。
北落紫霄，缓缓离鞘，深紫色的紫霄炎，烧遍了长剑……扬州城。
一群佩带着紫霄剑派门派徽章的新人，押送着商货在街道上行进。
街道两旁的房顶上，一百多条身影直直静立，每一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魔门紫霄剑派个个该死！”
数个不同门派的剑气光亮，纵横飞闪，飞射街道……一个紫霄剑派弟子胳膊被斩断，恐惧的转身要逃，紧接着被房顶上飞落下来的人一脚踹碎了大腿骨，狠狠摔在地上，不等他挣扎，又一只脚狠狠碾碎了他的臂骨。阳光下，黑影笼罩了他的头脸，咬牙切齿的仇恨声音在他头上叫响。“除魔卫道任务时杀我老婆！今天叫你们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紫霄剑派！”
抛飞的手指，飞溅的鲜血，哀嚎的惨叫……
波涛滚滚的海浪之上，长发缠身的剑如颜手握神兵，踏波疾行，阳耀颜玉的剑身，没入海浪，伴随白玉般的剑形印记亮起时，白玉般的剑气，骤然爆发！
剑挥斩朝天。
百丈海水，骤然炸起，直冲上千丈高空！
剑如颜立足的脚下，方圆三百丈范围，旋动的海水屏障之中，直见海底，深海中的水尽皆被这一剑力量带的冲上天空！
冲起的海水夹杂剑气的冲天水柱边缘，是依韵急退的身影。
交手三招，他们已经战到深海之上，他一招都没能反击，因为在剑如颜恐怖如斯的剑气威力面前，他至今没有找到近身的机会。剑如颜确实今非昔比，当年她的剑威力就已经非常恐怖，如今一剑十九重剑力合归为一，杀伤力之强大，简直匪夷所思！
当年剑如颜的剑已经很快，而如今，她的剑法，轻功，身法，全不在依韵之下！
一个潜心修炼两百多年，忍受孤独寂寞，只为战胜自己，也终于成功战胜了自己的人，如此强大……“没有人能在不接我剑的情况下击败我剑如颜！正义传说也不可能！”飞冲出冲天海水柱子的剑如颜，神剑挥斩。千丈海水两侧分开同时，剑气夹杂的海浪冲起三百丈之高……依韵身影一闪，骤然出现在剑如颜身旁，挥舞的剑刺出的同时，剑如颜的剑旋身斩出！
这一剑的攻势，不得不停止，瞬影特效带着依韵飞闪退走。龙卷风般旋动的剑气带着炸起的海水，肆虐横扫三百丈方圆。
一剑未停，剑如颜在瞬影特效作用下出现在依韵面前，阳耀颜玉再度当头斩落！
强大至此的剑气，让依韵忘我意境对水的操纵能力浑然失效，剑气催动海水的力量，根本无法通过忘我意境的操纵之力对抗。
依韵身形飞闪，流星闪电般基本孤岛方向。
背后，踏着海浪，同样流行闪电般追赶的剑如颜，紧咬不放，她缠身的黑发，在风中急骤飘摆，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