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活字印刷
能让楚寒希这么高兴,宋斯宁也觉得十分满足,她既然喜欢那些活生生的药草,那自己以后就专为了她将所有的珍稀药草都栽种的生机盎然。
于是,楚寒希又跟着宋斯宁回到了皇帝赐给他的宅院,这也是楚寒希第一次登门拜访,她以为在里面会看到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什么的,但是入眼的全都是各类花草树木,到了宋斯宁的后院,发现院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药草,可比玉竹镇的药园种类还丰富。
“宋大哥,这才几天呀,你就把你家变成了百草园了!”楚寒希看到这些花花草草十分感慨地说道。
只可惜这些药草都是刚移栽不久的,还有好多空地像是撒上了药草种子,刚刚露出稚嫩的小芽苗,所以这些目前都还感觉不到任何的灵气,就算进入药石空间也只会耗损小灵宝的灵气,只能再等一段时间看它们生命力如何。
“百草园?这个名字不错,以后我这里就叫百草园!”宋斯宁虽然已经认祖归宗,但为了感念宋家的养育之恩,他并没有改为孙姓,等以后他有了后代子孙再改为孙,而现在他想叫自己为宋斯宁。
这宅子以后不是孙家也不是宋家,而是“百草园”,这名字是楚寒希取得,这里面的药草也都是为她种的,宋斯宁希望楚寒希脸上的笑容都能如同现在一般灿烂闪耀。
看完了花草树木,宋斯宁准备送楚寒希回家,只是两个人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庭空赶着一辆马车停在外边,霍维掀开马车帘的时候,正好看到楚寒希和宋斯宁两人脸上的笑容,一个笑得开心,一个笑得深情,让他脸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跳下马车,快步走到楚寒希面前,略有些霸道地当着宋斯宁的面牵起了楚寒希的手。
“阿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见到霍维出现,楚寒希更开心了,以后有了宋斯宁的百草园,她就不愁药石空间没有灵气的药草了,里面可有不少珍稀的药草呢,但是宋斯宁却可以想办法让它们在这里存活下来,能找到这样一个能人,真是太幸运了,这份幸运她很想和霍维一起分享。
“我办完事就去楚家找你,但是敬之说你不在家,问了家里人才知道,你来这里了!”霍维将楚寒希拉到自己身边,手握得更紧了,还故意眼含挑衅地看了一眼宋斯宁,宋斯宁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还有霍维眼神里的警告,他淡然一笑,似是并不在意。
“公主,既然小王爷来接您,那在下就不远送了,等到公主和小王爷大婚之日,我定会送上公主最喜爱的药草,预祝两位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宋斯宁一脸真诚坦荡地看着两人说道。
“那本王和希儿就等着宋公子的贺礼!”宋斯宁的话让霍维的心情好了一些,眼中也有了笑意,还好宋斯宁是个知进退的人,他早就看出他对楚寒希有男女之间的情谊,只是在楚寒希面前他隐藏的很好,只要宋斯宁不对楚寒希有非分之想,保持着该有的距离,这个“朋友”楚寒希还是可以有的。
“谢谢你宋大哥!”楚寒希已经开始期待宋斯宁的礼物了,不知道他会送自己什么样的药草!
一直到坐在车里,楚寒希还在想象宋斯宁的礼物,霍维只得把她的脸托起来送到自己面前,带些酸味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宋斯宁?”
“你瞎说什么,我在想宋大哥到时候会送我什么药草,如果宋家再能找到一盆七叶莲就好了!”楚寒希拍掉了霍维的手,他这飞醋吃的很奇怪。
“那也不许想他的药草,你想要什么药草、药材我让人给你寻来。”霍维再一次把楚寒希拉近自己,这小女子是不是不知道她一笑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尤其是对那些本就心仪她的人。
楚寒希微微瞪了一眼霍维,就见霍维立马软了态度说:“我是担心有些人对你居心不良,别人能为你做到的,我一样也能为你做到。”
“阿宸,我不需要你特意为我做什么,你与旁人对我而言本就不同,你是我生命中最特别的一个存在,我可以有很多的家人,也可以有很多的朋友,但是爱人只有你一个,在我心中,你的地位独此一份,没人能占据的!”或许在外人眼中,霍维是弑杀霸道、冷漠无情之人,但在爱他的人眼中,他内心深处的伤痛让他更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霍王爷和孟王妃才会明知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还不顾一切地宠爱他,启宗会不顾朝臣和太后的反对这么器重他,他们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让他感觉到他在这个世上不是孤单一个人,现在自己亦是如此。
楚寒希深情的话语让霍维彻底放下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他就是太怕失去她了,但又不想因为自己过于霸道和热烈的感情让她觉得窒息和受到伤害,所以他可以允许那些喜爱她的人围绕在她的身边,他愿意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他不会像司徒泓那样把楚寒希生生逼离自己的身边,让楚寒希没有空间和自由决定的权利,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束缚而应该是真心的靠近。
“你于我心中亦是如此!”霍维将楚寒希拥入怀里抱紧,这就是他的命,甚至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一路温馨无话到了楚家大宅,看到楚寒希和霍维一起进门,楚寒墨放下心来,现在京城还不是很太平,东梁国和乌蒙国暗中都有人在盯着楚寒希,无论是司徒泓还是塔图对于楚寒希都还没死心。
“小妹,老师说京城里的文昌书坊是孔家的,你想印什么书只管说!”京城孔家也是世家出身,孔令奇与孔令旭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却是同气连枝的本族兄弟,平时善庐书院的书册也都是文昌书坊来给印制的,所以这次楚寒墨将楚寒希印制医书的事情告诉孔令旭,孔令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文昌书坊。
“我也就印几本医书,只不过我需要的书册量很大,短时间内文昌书坊都能给我印制出来吗?”楚寒希一脸担忧地看着楚寒墨问道,其实活字印刷这件事情的功劳她不想算在自己身上,而是想帮助楚寒墨提高他在士林中的地位。
“文昌书坊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听老师说,书坊里都是孔家的老工匠,手艺厉害,只要刻出字版,选好纸张,印制成册也是很快的。”楚寒墨想了一下对楚寒希说道。
“哥哥,那些字版是不是一整版的字样?”楚寒希又假装好奇地问道。
“是呀!”楚寒墨点点头,他虽然没有亲自去书坊看过,但是刻字印刷这种手艺他还是知晓的,听说是工匠们耗费心神在一块板上刻好字体,刷上特制的油墨,然后将纸张铺在上面印制。
“那岂不是每一页都要用一张字版,如果工匠刻错了,这一版就作废了?”楚寒希又继续问道。
霍维虽然不明白楚寒希为什么一直在书坊的字版上进行追问,但想来她定是有自己的意图,而这意图应该还和楚寒墨有关,他便也开始帮腔说道:“没错,那些错了的字版就会被工匠扔掉,重新再刻一版,而且这种刻印工艺大多只有皇家和世家才能掌握,所以大周朝的书册一直都很贵,普通寒门子弟要想买到好一些的书册机会比较难,不过,希儿你问这些做什么?”
“是呀,希姐儿,你问它做什么?”楚寒墨也觉得奇怪。
楚寒希这时轻轻一笑,看着楚寒墨说道:“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教我和姐姐玩泥巴的事情吗?那时候姐姐忘性大,老是记不住字,你就把字写在泥巴上,然后在院子里的篝火上烘烤,还让姐姐和我拿着随时玩,这样看的多了,字也就记住了,还不浪费笔墨纸砚。”
“当然记得了,我还记得你学东西很快,衣姐儿学的慢,后来是你在我这里学了新字然后再教给衣姐儿,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楚寒墨总觉得楚寒希是想借此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她提到字,提到泥巴,这是什么意思呢?
楚寒墨仔细回想一下楚寒希与他之间的对话,还有霍维刚刚提到的书册的时候,他灵光乍现,一脸惊奇地看着两人说道:“如果将所有的字都单独刻成字体,再把他们组合成书上的段落,那这样就算某一个字刻坏了也不会一整版都毁掉,印制书册的速度也会加快,那么书册的价钱很可能也会因此降低,这样一来有好多书册就都可以被印制出来了。”
这一点霍维也想到了,不过楚寒希有意要把改进书册印制方式的功劳算在楚寒墨身上,那他也乐意成人之美,甚至助他一臂之力。
“如此好的事情可不能让文昌书坊独占好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圣上一声,既然主意是敬之你想的,那你就跟我进宫一趟吧,不过光有这种印刷方式还不行,还要那些书坊愿意将印制的书册大量出售才行。”霍维又点醒了一下楚寒墨。
只见楚寒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时满脸含笑的楚寒希和霍维,然后朝两个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十分郑重的样子说道:“我替天下学子谢谢你们!”
“哥哥真是见外,我可是你妹妹,有什么可谢的,再说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天下学子要谢也要谢你这位大才子才对,我看你提出来的这种方式就叫活字印刷好了。要是那些大世家舍得把造纸的技艺全面推广,那纸张也就不值钱了,纸张不值钱,书册也就变得人人都可以买得起,以后认字的人多了,参加科考的人必定也会增多,皇上不就有更多可用之才了吗!”楚寒希知道这个时空的造纸术还是很发达的,只不过造纸和印刷技艺都掌握在大世家手里,贫民阶层很难接触到罢了。
“小妹你的话我记住了!”楚寒墨如果现在还没明白楚寒希的用意,那他就真的太傻了,这份恩德和好意他会铭记在心的,而且也不会辜负了楚寒希,还有霍维。
之后,楚寒墨和霍维就一同进宫了,次日早朝时,启宗当朝宣布将楚寒墨钦点为今年殿试考生,因为他不但文章做得好,而且还提出了活字印刷术,使书册印制变得更加方便快捷,其功可堪天下学子之典范。
不仅如此,启宗还将皇家造纸术的秘方公告天下,鼓励百姓学习造纸术,这样一来纸张就不会成为贫民百姓都买不起的昂贵物件了。
启宗这一作为令天下学子、文人学士和百姓都拍手称颂,只有那些世家和一些朝臣十分不满,且不说楚寒墨是叛贼之后还没有平反,皇帝让造纸秘方公布又把活字印刷提出来,那以后书坊遍地都是,他们还指望什么挣钱,他们的子弟还怎么优越于那些贫贱寒门之人,这严重损害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
同时,楚寒墨也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不过这一次他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不迎接风雨人又怎么会成长。
不过,在这条路上他不是孤单一个人,启宗正有分化世家广聚贤能的打算,孔令旭作为文学泰斗也是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还有他身后无数想要出人头地的寒门子弟,他们都是他的跟随者和支持者。
席氏有些忧心楚寒墨的处境,但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楚寒墨已经大了,他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和要做的事情,前路本就艰难,而他又偏偏选择一条和世家抗衡的路要走,这条路注定是条血路。
“希姐儿,白家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吗?”就在楚寒希要去梁国公府参加赏春宴的前一天晚上,席氏在小佛堂见了楚寒希。
“听阿宸说,白鹤年咬死不承认他是当年文家案件的主谋,还说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他要面圣对质,让皇上还他一个清白。”楚寒希听霍维讲,白鹤年嘴硬的很,刑部的那些刑罚对他而言似乎不起作用,即便是铁证如山,他也说事情不是他干的。
“难道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不成?”白家虽然大不如前,但宫中还有两位白家的女儿,且白贵妃还育有皇子,皇上这次为了保住太后而舍弃白家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席氏总觉得事情不能再一直拖下去。
“太后和鲁王那边也做的很绝,当年的事情已经没剩多少知情人,而知道真相的大多都把责任推到了白鹤年身上,如果白鹤年现在承认是他诬陷文家通敌叛国,那他的罪过就大了,整个白家都会跟着遭殃,所以他不承认此事是他所为,只说自己是受人蒙蔽,而这个‘人’就是太后,他摸准了皇帝这次是想保住太后,所以他是要和皇帝讲条件。”楚寒希也是听霍维讲的这些。
“他要怎么讲条件?”席氏也惊了,白鹤年可真是只老狐狸,已经死到临头还在挣扎。
“皇上要想保住太后就要保住白家的荣华富贵,如果他一定要为文家翻案,那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不能株连他的家人,否则他就把当年握有太后陷害文家的证据公告天下。”这还是彭纪等人握有铁证迟迟没公布白鹤年罪证的主要原因,白鹤年或许早就不信任太后,他手里也握有不少太后“坏事”的证据,只要白家出事,这些证据就会公告天下,让整个赵家皇室蒙羞。
“白鹤年真是太天真了,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白氏一族的荣耀,皇室是最不许被人威胁的,就算皇帝忍他一时,他今日敢要挟皇家,白家的命运就会更惨。”席氏毕竟是贵女出身,帝王无情,皇家无义,就算现如今的皇帝再性子好,也不会容忍被一个臣子要挟,更何况太后绝对不是那种容许自己的把柄在他人手中的人,所以白鹤年这一次选错了路,白家的下场未见得会比文家好些。
“他也是被逼到绝路冒险一试吧,太后怕不是什么好盟友!”楚寒希与席氏有同感,应该过不久白家和文家的案子都会有个结果的,“姑姑,你知道梁国公府的韩太妃为什么不和太后一样住在宫里而是住回她娘家吗?”
明天就要去梁国公府了,楚寒希除了见过梁国公府的世子韩礼两面,其他的一无所知,而这次韩太妃可是亲自下了帖子请她,这赏春宴就是韩太妃主办的。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当年韩太妃的儿子出生就夭折,并且再也不能生育子嗣,先帝对她不但没有厌弃反而更为宠爱她,更下旨在他死后韩太妃不必居于宫中,可回梁国公府归老。”席氏对楚寒希讲道,“有人说韩太妃与性子霸道的太后不同,性情很温和,在后宫时也不是个喜欢争抢的人。”
关于韩太妃的真实脾性楚寒希是半信半疑的,宋斯宁在玉竹镇遭受追杀之时,霍维可查到这背后就有梁国公府的人,如果说此事和韩太妃没关系,那她倒是不太信。
“希姐儿,不管这韩太妃是什么性子,你明日都要小心应对,都说这宴无好宴,也不知怎么了,我这心总觉得慌慌的,明天该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吧?”席氏有些心神不宁,吃斋念佛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
“姑姑放心,明天阿宸也会去,还有白檀和海桐跟着我,不会有事的!”自己怎么说现在也是有公主封号的,就算有些人看不惯自己,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也不敢乱来的。
席氏点点头,希望是她想多了,看来还要多念几遍经文才可以。
这天一大早楚寒希并没有刻意的装扮,她本就是一个不爱张扬的性子,白檀和海桐随行,木香是车夫,沉香暗中随行,以防宴席上真有什么人捣鬼。
楚寒墨今日倒是白衣胜雪翩翩公子的模样,文质风流、气度卓然非一般文人才子可比,霍维早来与他们同行,他的装扮与往常无异,显得整个人冷肃霸道,不易亲近,不过面对楚家兄妹时,他脸上的笑容是藏不住的。
“听说今日乌蒙国的塔图和东梁国的司徒泓都会去赏春宴,你要小心一点儿!”临上马车前,霍维拉着楚寒希小声说道。
“不是说司徒泓被你们打得很重吗?他怎么还能四处溜达?”一听说塔图和司徒泓都会出现在今日的赏春宴上,楚寒希就觉得这场宴席开始有点儿“鸿门宴”的意思。
“司徒泓身边恐怕不只有老毒物还有医术很高的人,所以他的内伤和外伤都能很快修复好。”霍维一直暗中让火狼盯着司徒泓,而且最近火狼发现司徒泓身边出现了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医术很高,似乎和乌蒙国还有些关系。
“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司徒泓这人的心思不好猜,他似乎每一次都是冲着自己来,但细想之后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不过是他能用到的一个很有用的筹码罢了,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姑娘,要不要多派两个人跟着?”木香待楚寒希坐进马车之后问她。
“好!”以防万一,楚寒希觉得还是要多防着一些司徒泓,他这个人狡诈的很,多一些人跟着,总安全一些。
木香点点头,冲暗中的沉香打了个手势,沉香很快消失又带着鬼幽的几名高手跟在暗处。
马车行驶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梁国公府门外,迎客的韩礼一见是烈北王府和楚家的马车,赶紧笑盈盈地亲自要给楚寒希打车帘,但是被冷着脸的木香给拦住了,这可是女眷的马车,韩礼一个男子与楚寒希关系又不亲近,怎么能让他去掀马车帘。
“韩世子,你这就不懂规矩了,我家王妃的车帘可是只有我家小王爷能掀的!”续风也笑嘻嘻地凑近,但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浓,原本想变脸的韩礼见到续风身后出现的霍维,立马尴尬地往后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