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血染长江水（三）
在双方的对射，霍小山一方的优势在于，他们船十来个人，机关枪却多，既有歪把子又有捷克式，虽然只有沈冲将枪架在了粪球子的背，其他三挺机枪没架却也没闲着，也在不停地射击着。!
四挺机关枪打出的子弹如同泼水一般地声势骇人。
尽管准确性差了，但射出去的子弹多总会有子弹打到汽艇去的。
而日军的机枪在准确性是占据了优势的。
这并不是说日军的枪法一定沈冲准，只是因为，在流动的江水，日军汽艇的稳定性无疑要更好。
正因如此日军子弹偏差的要小的多，短暂的对射之后，固然汽艇不断有鬼子被击，而沈冲他们所乘的木船也被子弹打出了一排孔洞。
虽然没有人受伤，但江水却开始汩汩地流进舱。
但没有人有功夫去管那漏洞，甚至他们在战斗也只是扫了一眼后又在各忙各的事。
细妹子爷俩在拼命地划船，而船剩下的人都在拿枪与鬼子拼了命地对射！
因为，任谁都明白，如果不压制住日军的火力，那么没等船因进水而沉没，他们会被敌人射杀。
而在这双方交火的短暂时间里，霍小山也终于在江水的作用下靠近了日军的汽艇。
只是，此时的他，却已经受轻伤了，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大腿外侧擦了过去，在他的大腿外侧趟出一溜浅浅的血槽。
霍小山清晰地感觉到了受伤的地方，带给他钻心的痛。但他却不敢动，只是手脚微划着，既使自己漂浮在江面，又不致于因动作太大让日军发现。
霍小山并不畏惧这冰冷的江水，他从小坚持的雪浴带给了他强健的体魄与超强的抗寒能力。
只是，这时已是冬季，江水灌进了他穿的军装，那被泡得发胀的军服却带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桎梏。
那种肿胀感沉重感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没办法，他也只能挺着，下水之际迫在眉睫的危机面前哪有功夫去脱衣服？
在这僵持，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他终于靠近了与他相向而来的日军的汽艇，他可以清晰地听到日军机枪的射击声和汽艇日军哇哇的鬼叫声。
在这时，霍小山在水突然来了个大翻身。
他手脚并用划水的动作马变大了起来，他可不想和这个已经近在咫尺的铁家伙在江里迎面撞，因为他此时的前进方向可是正对着日军的汽艇呢。
艇的日军的注意力都在远方的木船，但这并不等于他们会注意不到从游漂下来的一具浮尸突然动了。
只是当他们发现眼皮子底下的一具支那士兵的“浮尸”竟然活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射击了，在江水的推动和霍小山的加力下，霍小山已是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汽艇，与汽艇的侧弦贴到了一起。
在人艇交汇的一刹那，汽艇挨水的船体处传来啪啪地磕碰声，只是这声音却被汽艇的马达声和纷杂的机枪声所掩盖了。
紧接着，汽艇旁边的江水突然跃起了半个人的身影，之所以是半个人，因为那个人的下半身依旧是在水。
那个人双手各执一枚甜瓜式手雷，象一只冲出水面的江豚！
他腰腹用力，双手一挥，两个黑乎乎的日军九一式手雷在空划出两条抛物线被抛了汽艇。
日军也已经被对面木船射来的下雨般的子弹弄得手忙脚乱了，一个活过来的浮尸错过了也错过了，却哪曾想到那个活过来的浮尸竟会抛出手雷来。
汽艇并不大，而日军手雷的杀伤效果还真是不错。
“轰轰”的爆炸声，两名日军的机枪射手被直接掀了起来，一头扎进了滚滚江水之，而那四射的弹片，又击了几个日军，汽艇一片鬼哭狼嚎之音。
一时之间，日军汽艇停了下来，面乱成了一团，失去了战斗力。
后面的那艘日军的汽艇眼见前面汽艇被炸，陡然一惊，他们实在搞不清前面的同伙出了什么状况，只能边前进边用机枪疯狂地向江面三三两两的国士兵们扫射着。
而所有渡江的国士兵们眼见日军第一艘汽艇被炸，虽然他们不知道这艘汽艇是被谁打炸的，但这种局面无疑鼓舞了他们的士气，给予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于是，所有渡江的人，只要乘着各种渡江工具的人能腾出手来的手里有枪的，都举起了手的枪，开始拼命地向最后面那艘日军汽艇射击
因为他们都明白，如果不打掉这艘汽艇，别指望在日军机枪的扫射下渡过江去。
一时之间，竟形成了，三三两两的渡江散兵与汽艇的日军对射的局面。
日军的机枪虽然犀利，先后扫了几伙渡江的士兵，但架不住散布在它四周的国散兵们还真的不少，江水涌动，却总是有人在纷杂的枪声，打在汽艇，很快，日军的机枪被打哑了。
片刻后那艘未被炸的日军更换了机枪手，那枪声又突突突地响了起来。
但汽艇却不敢再往前冲，只是围着那只被霍小山炸了汽艇兜起了圈子。
显然那艘艇还有残存的同伙，他们也不肯这样弃船而去，意在营救。
渡江的国士兵们带枪的人本不多，而有着机关枪且能在小船架起来与鬼子对射的，也仅沈冲一家。
一方不再前，一方自然是抓紧渡江。
“小山子，小山子！”木船的慕容沛沈冲粪球子一众人都在高声呼喊着，只是他们却再也没有看到霍小山在滔滔江水的身影。
但此时此刻为生者计，谁又能在江硬顶着鬼子的子弹去搜救霍小山呢？只能一面与鬼子对射一面拼命地向对岸划。
此时的霍小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他已经顾不得第二艘日军的汽艇了。
连日的战斗奔波加那被水泡得肿胀的棉衣使得他再也没有力气横渡长江了，于是他用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尽力保持着平衡，被那滔滔江水冲向了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