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不必如此
万众瞩目之下,房门“吱呀”打开。
南诏卓玛公主与裴胜旺手牵手走出来。
公主一身火红色的衣衫,竟比天边的彩霞还要艳丽几分,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一片冰冷到是让人忍不住心底发寒。
而另一位,面上浅淡,目光落在卓玛身上的时候,略有点别扭,神色奇怪,但跨过人群看向霞扎·甘旦白居的时候,那目光,竟然比之卓玛的眼神还让人多了几分惊惧。
两人虽然手牵着手,但是看向彼此的眼神之中并没有多余的情谊,大家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位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只怕是被什么人算计了吧。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霞扎·甘旦白居的身上,又让人隐隐有了猜想。
只是,他这般做,意欲何为呢?
想要抓着卓玛公主的把柄,让南诏受限吗?
然卓玛纵算是南诏最为得宠的公主,也只是女儿家,其实并没有继承南诏皇位的资格,在国家大势和一个公主面前,那南诏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其实连犹豫都不需要。
脚下有些虚浮,步履并不稳健,但当牵着手的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向霞扎·甘旦白居的时候,人群中竟然不自觉的让出了两条路。
“啪”的一巴掌,落在霞扎·甘旦白居的脸上,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裴胜旺上前欲要动手,却被卓玛公主拦下,“裴公子,不必如此。”
裴胜旺站在卓玛前面半步,听闻此言皱了下眉头,转过头想想卓玛公主,“此人,做下如此恶毒之事,公主却要放过他吗?”
“并非是放过。”卓玛的唇角竟然勾起了弧度,没有感情温度的弧度,“霞扎·甘旦白居,我说过,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单单要了你一条命,是不够偿还的。”
所以,南诏公主是早早就知道了霞扎·甘旦白居对她动了手脚吗?
且是霞扎·甘旦白居的一条命都偿还不了,难道南诏要与吐蕃开战不成?可是南诏在对上吐蕃的时候,应该没有什么胜算吧。
不对!有人的脸上出现了惊惧!
单凭南诏一家,确实打不过吐蕃,但若是加上大唐呢?
这本就是共赢的事情,不管是南诏还是大唐,吐蕃的存在,对双方都是威胁。
所以,战事,要起了吗?
“公主,秋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二位与我一同入宫,与陛下一同商议,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见这里的事情已经稍微有了缓和,长孙无忌才上前,收敛了面上多余的表情,温和的问道。
“本公主也正有此意,还劳请长孙大人带路。”恭敬但不卑微,不卑不亢的模样,到是让人心生好感,即便知晓了今天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修贤,子言,你们随我一同入宫。”
“是。”
“将军可愿一同进宫走走?”
“正有些事情要与陛下说说。”李靖也不含糊,今日的事情,表面上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他理当进宫去推波助澜一番。
“虞大人?”长孙无忌的声音有些凉。
“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任。
“方知,虽说此事与你无关,但扶桑使团终究还是住在你的府上,便请你进宫一趟吧。”
陈丰抿了抿唇,似是对进宫这件事情比较抵触,但看了一眼身侧的细玉川子,还是柔声说了一个“好”字,随后朝着细玉川子说道,“今日也涉及到扶桑国,内亲王也一同去吧,也好让陛下好生了解此事。”
“好。”细玉川子柔声点了点头。
一行人便这般进宫。
在宫门口,陈丰等人站定,长孙无忌看向陈丰,暗示意味十足,而陈丰却只当没有看到,终究还是长孙无忌上前,和宫门口的守卫说了声,守卫进宫通报之后,一行人才能够顺利进宫。
“太狠了吧?”杜立走在陈丰的身边,小声问道。
“他们应该学会自己处理一些事情了。”陈丰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却也并没有很浓的隐瞒的味道,所以,走在两人身边的裴胜旺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在陈丰的身上停顿良久。
察觉到裴胜旺的目光,陈丰转过头,朝着他浅淡的笑了一下,“秋殇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裴胜旺楞了一下,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并没有。”
南诏卓玛公主瞧着两人奇怪的交谈,端详了好一会儿,也并未多说。
这位公主,今日当真让陈丰刮目相看了,往日便知晓这位公主有男子的气概,今日一见,方才知晓,传闻终究是传闻,卓玛公主的气度,比之大部分男儿还要强上许多。
他先发制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手,将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但对于事情的整个过程,却并未细说,任由大家猜测。
然,不管猜测到最后的方向是哪一个,都没有办法扭转霞扎·甘旦白居的形象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已经落入了低谷,连向上爬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人们,向来是会同情弱者的,即便这个弱者在对上他们的时候,一点都 不若,但受害者,总归是会让人同情的。
卓玛公主在事情发生后,迅速行动,阻止了事情朝向不受她控制的方向发展,将所有罪责都安在了霞扎·甘旦白居的身上。
霞扎·甘旦白居这人,这一次有点冤枉,但是也只能怪他自己,若是他安安分分的,陈丰也不会在他的身上动手脚。
若不是他想了这么多的歪点子,想要改变如今的天下大势,陈丰也断然不会做出让他没有办法扭转局面的事情,到最后,坑害了自己,也只能有苦难言吧。
毕竟,那扶桑国的来使,虽然不是他杀害的,但是这位南诏的公主,绝对是他自己做的了,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