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渐生
这怎么行!李守忠当然不干了,谁的闺女谁心疼,贾珠明摆着比黄家的儿子有前途,而且李守忠是个自认清高的,看不起没什么文化底蕴的黄胖子一家。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嫁到那样地人家?!
“不行?”王子腾立刻眼睛一瞪,涂唾沫星子溅了李守忠一脸:“哎呦,什么叫不行?你拉出来的屎还能吃回去了?贾家和黄家两家人今天定媳妇,这两家人多少的亲友故交,同僚的来贺喜,当着大家的面已经宣布了新娘子的人选了,阴阳先生也把八字和了。在祖宗跟前也烧香祷告了。你这会子一瞪眼空口白牙的说什么不行错了,要从新来。你把那两家当成什么?我可是做了中人的,他们两家的事情全在我身上,还有诸位媒人,他们的脸放在哪里?”王子腾声音越来越低沉,他最后哼一声,阴沉沉的眼神能把人活吞了。被王子腾得杀气吓得浑身哆嗦一下,李守忠结结巴巴的说:“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但是以前说好的是我家女儿嫁到贾家,我大哥家的女儿嫁到黄家的。现在忽然要换过来,对家里面也不好交代啊。”
“对谁不好交代?你家也是个读书识礼的人家,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知道不知道什么以诚立身?你要对谁交代?叫她出来我和她说。”王子腾知道李守忠看着道貌岸然是个正人君子的形象,其实家里的事情多半是他的妻子拿主意。李守忠的妻子绝对是外做贤良内藏奸诈的人。看着李守忠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回去和老婆不好交代。但是王子腾是谁,混世魔王一个,巴不得出来个泼妇叫他过过打女人的瘾头呢。
被王子腾逼到墙角的李守忠说不出来话了,除了王子腾还有方好古和贾政在呢,自己要是把妻子拉出来做挡箭牌,京城立刻会传出来自己惧内的名声。身为读书人讲的是修身齐家平天下,连着老婆都管不好还平天下呢,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官也做到头了。李守忠结结巴巴的说:“我是担心女儿伤心。”
“呸,好个不要脸的女孩,你现在把你家的姑娘们叫出来,我当着面骂她们一顿。这也是你国子监祭酒家里出来的女孩儿,听见说亲还不躲起来害臊怎么还哭着闹着叫着要嫁到谁家去?你这不是坑人么。这样的女孩子谁家能娶进来?”王子腾一口吐沫就到了李守忠的脸上,带着嘲讽的语气讽刺着李家姑娘的豪放性格。在这个年代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女孩子一听见什么提亲什么都要红着脸回避了才显得尊重。可是李守忠这个坑女儿的爹,被王子腾逼的只能拿着李纨出来做借口。结果更好看了,被王子腾抓住了大做文章。
贾政看着大舅哥闹得差不多了,他忙着出来拉开了王子腾扶着大舅哥在椅子上坐下来,又把已经缩成一团李守忠从墙角里面拉出来,扶着坐下来。贾政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当时没先检查一下,傧相已经读出来了。当着族人亲友的面我还能说什么,这会子我的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我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正伤心的躺着生闷气呢。她老人家上了春秋了,最怕是生气着了气恼。若是有个什么不好岂不都是我做儿子的不孝!”说着贾政竟然拿着手绢开始擦眼泪。
王子腾好像才想起什么,对着贾政瞪眼道:“你哭什么,要哭的也是我。今天这个事情不按着我说的办,我明天就到午门前头拿剑自刎以谢天下。我妹子现在怎么样了?”
“别说了,珠儿的母亲气的发了心疼病,险些晕过去,我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贾政说着又拿着手绢开始擦眼角了。这个时候在家里正和贾母说笑着计划着怎么迎娶的子骊无端的鼻子一痒,拿着手绢捂着嘴打个喷嚏。肯定有谁在背后说我!
“你这个还算是好的了,我从黄家出来的时候老黄已经是气的眼歪嘴斜了,他的老娘直接是背过去了,他跟咬着牙说:不管如何他是要按着名帖上的人娶媳妇的,现在亲友们都知道他要和国家间祭酒家里做亲家。要是再有什么变故他们家老太太非死不可,到时候他和你拼命!”王子腾一副我是老黄家全权代言人的架势,把李守忠接着往死里逼。按着王子腾的架势就是要么做亲戚要么做仇人,没得选。
“这,这怎么成——”李守忠还是不死心,可是刚张嘴就被方好古打断了:“我看这件事只能按着小王说的办。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连着做人的道理也不知道了,你今天的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岂不要被天下读书人耻笑!一诺千金,君子以诚立身,信为根本,不管是怎么弄错的,两个姑娘都成了人家的媳妇。你要是换回来她们不成了二嫁之人,你可是说你们李家是没有二嫁之女,更无二臣之人么?你这么做不是打了自己的脸还把祖宗的脸也丢了。”
李守忠已经完全崩溃了,其实王子腾的蛮横和贾政的伤心都没撼动他内心的坚持,到了嘴边的肉还能吐出来么。但是方好古的话彻底叫李守忠没了坚持的勇气,他花费了几十年营造出来的好形象就要坍塌了,在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和女儿的幸福之间,李守忠还是选择了保存自己。其实黄家也很富贵,自己爬到这个位子上再上升一垫怕是很难了。若是有了黄家的相助没准还能再更上一层楼。看着贾政那副伤心的样子,贾家的老太太和太太都为了这件事伤心呢。他们心里还是喜欢我女儿的,他们肯定会觉得对我家有亏欠,以后要张嘴求他们办事就容易了。
打定主意,李守忠无奈的摊摊手:“也只能如此了,就按着子腾兄的意思办吧。”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本该如此!哪有敲锣打鼓的娶来的媳妇转脸说错了就送去的道理。况且黄家也不错了,他家那么富贵。今后你的女儿可是要享福了。去了江西那边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比在京城做个小媳妇强多了。过去就是当家的少奶奶。就是我外甥和你家千金无缘。不过你不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拿着兄长的女儿做自己的女儿么,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亲戚啊。”王子腾见李守忠态度软话,又开始给他灌迷魂汤,可怜的李守忠被王子腾揉捏在掌心里就和一团泥一样,早就是如痴如醉了。
贾政缺不高兴了,他生气的对着李守忠抱怨起来:“你这里算是保全了脸面,我家要怎么交代?虽然族里的亲友没说什么可是脸面已经丢尽了!我要退亲!”
退亲!李守忠顿时急眼了,今天换庚帖下聘礼已经是闹的尽人皆知,退婚了岂不是两门亲事拿一件都不成。李守忠忙着上前对着贾政作揖打拱:“存周兄都是小弟的不是,全是家人可恶,闹出来这么一场笑话。”
“什么家人不小心闹出来的,我看一定是你存心的。你家不是号称是书香世家么?族里男女皆读书识礼,怎么还会把庚帖拿错了。你这是欺负我贾家是武功起家,家里人不识字吧!”贾政若是耍无赖起来效果惊人的好。在场的人除了王子腾剩下的人都傻眼了。这个总是开口闭口道德文章,尽忠保国,永远政治正确的贾存周也有这么无耻的时候。方好古在边上一走神把自己的胡须扥断了好几根,疼的他脸上五官都皱起来了。李守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他傻眼的看着贾政,好像眼前这个人只是披着贾存周的皮,里面换了内芯了。
“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李守忠指天画地的解释自己绝对不是故意,奈何贾政就是不信:“罢了,谁都知道我是个不合群的人,从不在任上做出来捞钱的事情,我家虽然赖着祖上的名声有个爵位,可是也袭不到我身上。看起来还是黄家更殷实体面,你心疼自己的女儿,这个人之常情。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见利忘义,黄家祖上经商,可是富有天下和我这个靠着俸禄过日子的小官不可同日而语。你若是大大方方的提出来,我也不会为难你,做什么却闹出个李代桃僵的把戏,把我们家当成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贾政把责任都推到了李守忠身上,硬说是他看上了黄家的富贵自己导演出来的这出戏。
“真是冤枉死了,黄家虽然富贵可是到底是你家的珠儿更有前途,我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拿着皮肉往不相干的人身上贴?要不是你们提什么黄家,我早就随便找个人人家把侄女嫁出去就算了。她以后什么样子和我有什么相干的?”李守忠口不择言,不小心就秃噜了。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拿着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李守忠,“哦,原来如此啊——”方好古拖着强调给了李守忠给你的尾巴出来的眼神,王子腾则是鄙夷不屑的拿着眼角扫着他,贾政则是按着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李守忠,脸色开始泛红了。贾政捏着拳头,鼻翼一张一翕,手背的上青筋绽出来。
王子腾冷笑着:“这怕是你的真心话,皇上还夸你是孝悌之人,你堂上还挂着皇上御笔亲题的忠孝之家呢。这个话要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就是欺君之罪!”王子腾一番话出来,李守忠彻底给他跪了。
“方才是我一时糊涂,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李守忠呵呵的哭起来,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自己十年寒窗,在官场上装逼,好容易熬到今天的地步是多么不容易。贾政看着李守忠哪还有一丝一毫读书人的影子,心里一阵的恶心。
贾政无奈的叹口气对着王子腾和方好古说:“两位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大家还是帮它隐瞒了吧。我也是糊涂了,你做国子监祭酒虽然听着不错但是就靠着那几个俸禄过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日子还要赡养,加上你兄长一家也是难。人都有点私心的,既然你负担重我有个法子。横竖你的侄子已经长大了,不如分出去叫他们独立门户。我拿出来一点银子算是帮帮他们。”王子腾和方好古也表示要赞助李守义的妻子带着孩子单过。
最后李守忠的女儿李纨还是要嫁到黄家去,李槿成了贾珠的妻子,贾政王子腾和方好古拿出来一笔钱安顿了李守义一家在京城另外选个安静的地方自己过日子去。
从李家出来贾政对着王子腾和方好古深深作揖,方好古忙着拉着贾政:“若不是我多嘴也不美这么多的波折。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李守忠竟然是这么个人!你现在不怪我,我已经是感谢了。”
“老夫子别伤心了,若不是你来提亲我妹夫还找不到救命恩人呢,李守义的妻子和孩子也还要被欺负。现在皆大欢喜,也是你的一件功德。今天晚上到我府上,我有上好的酒咱们不醉不归。”王子腾拉着方好古就要走,贾政则是心里放下块大石头想着赶紧回去和子骊汇报下。
方好古自然不知道贾政的心思还要叫上贾政,王子腾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妹夫对着方好古说:“我们不管他,他儿子娶媳妇还要我们费心的跑腿办事,那还有什么酒给他喝?等着珠儿成亲我们可要狠狠地喝一顿,你倒是好准备好上好的酒给我们啊!”
贾政欢喜的说:“这是自然的,我倒是一定要亲自敬酒,对亏了内兄和老师的帮忙。”说着三个人各自走了。
等着贾政回家先到贾母跟前说了事情的经过,贾母听了叹息一声:“也是上天有眼,善恶有报。今后槿儿进门可要好好地对她,我看着槿儿比她的堂妹好,在那样的环境里面还能镇定自若也是难得了。”贾政和贾母商量着要怎么办贾珠的婚事,贾母想想说:“和琏儿一样就是了,都是我的孙子我要一碗水端平。”贾政听着也觉得应该如此就说了些闲话才走了。
到了子骊的院子,正看见秋分端着水盆出来,她见着贾政忙着说:“老爷来了,太太这会自刚歇了老爷还是等着明天再来吧。”贾政一摆手就要进去,秋分要拦着可是到底不敢怎的把贾政拦在外面不叫进去。
子骊已经洗洗睡了,她穿着寝衣躺在床上正在似睡非睡,贾政一进来就看见床上的帐子没掀开,子骊长长的头发就蜿蜒在枕席之间,脸上脂粉未施,恍惚如同是一朵白色的芙蓉花春睡未醒。贾政不知怎么的想起来当初他们夫妻融洽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是何等和谐融洽,现在却是疏离至此。贾政轻手轻脚的走到子骊床边,他静静地看着子骊的睡颜,心里五味陈杂。贾政忽然俯下身想偷香,谁知刚俯下身还没挨着子骊的脸。子骊却忽然睁开眼,刚才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贾政尴尬的搓搓手,弯着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那个,我看你脸上有个虫子。”
才怪呢!子骊看看窗子上密实的轻纱,屋子里还点着熏香怎么会有虫子。她外床里面动了动叫贾政坐在床沿上。子骊这个举动叫贾政激动起来,他已经是好几年没能挨上子骊的床沿了。贾政忙着坐下来,刚要伸手抓子骊的手,谁知子骊却是把胳膊抱在胸前:“李家的事情办好了?我想李守忠是个以利为本的人,他断然不会和我们和老黄家翻脸。”
“已经谈妥了,明天就叫人过去帮着李守义的夫人帮着她搬家。我是再也没想到你怎么说动了老黄的。他虽然总是笑呵呵的,可是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难为他肯帮着咱们演戏。”贾政对着忽然冒出来的黄家很感兴趣。
“其实也没什么,你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你在山阴县促商贸,黄家未必能就此发迹,后来在青州的时候,他家也跟着咱们做过生意,算起来也算是世交了,等着他捐官,我哥哥也没少提点着他。我请哥哥说了一声,老黄就一口答应下来,他说就想找个读书人家的姑娘做媳妇,也好把他们家的铜臭给洗洗干净。我想那个李纨就是再会算计也不会在黄家讨了什么好处去。她若是安生的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个好归宿,若是她想翻出来什么事情,黄家和咱们家不一样,到时候可不管什么面子了。”子骊提起来黄家的来历,忍不住想有道是亦官亦商才是发财的根本啊
贾政和子骊说了一通废话,就是磨叽着不肯走,子骊当然知道贾政是什么盘算,她却是一点没动心,直接叫丫头把贾政给请出去了。“我还有话和你说,老太太说珠儿的婚事和琏儿一样,我想……”贾政话没说完就被秋分带着一群小丫头簇拥着出去了,贾政无奈的站在门外摸摸鼻子回去了。
这里秋分服侍着子骊重新躺下,她忍不住问:“太太为什么不肯叫老爷留下来。别的不说就是看在为了珠大爷的婚事,老爷跑前跑后的,也该得饶人且饶人吧。也省的叫那些小人钻了空子。”
子骊躺在床上很舒服的翻个身:“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还是赶紧的歇着去吧,这几天是事情多得很呢。”秋分只能无奈张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别的什么事情太太都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偏生只在这件事情上,太太根本是我行我素绝对不理会别人一点意见。其实秋分想说的是老爷这段时间也是冷淡了两个姨娘对着身边的丫头们也是不假辞色,看样子是真心要改过了。
先不说子骊和贾政的糊涂账目,贾琏要娶媳妇,就求牵扯出来一件事,贾琏亲娘张氏的嫁妆应该给贾琏了。这个年代虽然女人没什么地位,可是在嫁妆上还是很明白的。那是娘家给出嫁女儿的私房钱,若是婆家不经同意动用了媳妇的陪嫁是要吃官司被人耻笑的,尤其是贾家这样的人家,更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天子骊过来和贾母请安没想到邢夫人早就来了,子骊先给贾母请了安,笑着对邢夫人说:“大太太真是早。”
邢夫人心不在焉笑一下,对着子骊道:“不是我来得早,是二太太忙着琏儿的婚事事情多被绊住了走不开,按理说琏儿是我的儿子,他娶媳妇我这个做娘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办一场。只是我人愚钝,加上琏儿从小跟着你和他二叔更亲近些,我才不好插手,更为的是琏儿的媳妇是你的内侄女,你自然更知道孩子的喜好,我也就不插手了。”邢夫人拿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袖手旁观乐得清静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子骊听着邢夫人的话,心里觉得一阵恶心,她只是笑笑没说话,转脸对着贾母说起来:“我三哥那边说了这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就在那天过彩礼。彩礼也都预备好了,就等着老太太和大太太过目就定下来了。”
你办事很仔细周到,不过琏儿的新房要怎么布置?你是他母亲,也该动动手吧。贾母前一秒还是笑着对子骊,下一秒忽然变了脸色,问起来邢夫人贾琏新房的事情。
其实荣国府里面有婚丧嫁娶的时候都是有定例的,不过若是当家的人说添加上一点也是另外再算,子骊想贾琏和贾珠都是荣府的孙辈,一个长房一个二房的,若是有什么偏颇必然会叫人指指点点,说自己到底偏心自己的儿子,拿着公中的钱给自己儿子身上贴。她是刻意的办的一样,只是新人的新房子,自然有新娘家陪送的家具,可是作为新郎家也不能一毛不拔,也要拿出来些好东西布置新房。贾琏新房里面的东西自然是贾赦拿出来,但是贾赦和邢夫人装聋作哑,竟都由着子骊去办了。贾母这么说就是逼着邢夫人和贾赦出血,贾琏生母的嫁妆还在贾赦的手上呢。
邢夫人一愣才明白过来贾母的意思,她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我也和老爷提了几次,只是老爷都忙就浑忘了,等着我回去再说吧。这个离着娶亲还有段日子呢,那些东西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等着回去找出来再说吧。”
贾母冷冷的扫了眼邢夫人:“我知道你是个三从四德的,一向做不得你们老爷的主。只是你们老爷总共也就琏儿一个儿子,你不是他的亲娘更要小心别人说后娘如何的话。罢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出去吧。”说着贾母一摆手叫子骊和邢夫人出去了。
子骊装着糊涂只闷头走路,邢夫人跟着子骊出来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晚上贾政回来子骊和他说了今天老太太的话:“看样子老太太是叫大老爷把牵头大嫂子的嫁妆拿出来给琏儿呢。可是看今天大太太的神色怕是难了。虽然离着娶亲还有段日子,可是你想想,过了彩礼,就定下了日子女方就要过来量了新房尺寸把家具先送过来。到时候还是缺东少西的,不是更糟心。我三哥那边虽然不在乎这个,可是以后琏儿在新夫妇跟前拿什么说嘴呢。”这个年代娶媳妇花钱比嫁女儿要少些,可是也不能一毛不拔,今后贾琏和熙凤拌嘴,凤姐一指屋子里的东西说:“这都是我娘家的,你娶媳妇拿出什么了。”贾琏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长此以往,贾琏和凤姐就会产生嫌隙。
“我也没办法管了。到底是大哥那边的家事,我也只能劝劝,其实劝了也是白劝。”对着贾赦的一意孤行,贾政只能甘拜下风。要是想从贾赦的手上挖出来钱,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果然没几天贾琏先来和贾政子骊哭鼻子来了。